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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曙光（第1页）

消毒水的气味刺痛鼻腔，林夏坐在病床边，手指轻轻描摹着顾川缠满绷带的轮廓。两天了，医生说他随时可能醒来，也可能永远沉睡。

"你骗人。"林夏低声说，指腹擦过他干裂的嘴唇，"说好这次不会先走的。"

窗外的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是某种摩尔斯电码。林夏把顾川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感受那微弱的脉搏，他的手掌宽厚而粗糙，指腹和虎口布满老茧——这是六年警校和卧底生涯留下的印记。

"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天文台看星星吗？"她轻声说，"你说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轨道，但有时候它们会相遇。。。"

顾川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林夏屏住呼吸，看着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然后缓缓睁开，那双眼睛——依然如六年前一般明亮，尽管此刻布满了血丝。

"水。。。"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林夏连忙拿起棉签，蘸水湿润他的嘴唇："别急，医生说你要慢慢来。"

顾川的目光落在她肩膀的绷带上，眉头皱起："你。。。受伤了。。。"

"比起你差远了。"林夏试图微笑，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滚落，"你这个白痴，为什么要一个人闯出来？"

顾川艰难地抬起手，擦去她的泪水："因为。。。六年前。。。我欠你一个告别。。。"

他的手指冰凉，却让林夏的脸颊烧了起来，她握住那只手，贴在自己心口："现在补上也不晚。"

顾川的嘴角微微上扬，却又因疼痛而扭曲，林夏连忙按下呼叫铃，但被他制止了。

"等等。。。"他喘息着说，"证据。。。铜哨。。。"

林夏从领口掏出那枚铜哨："在这里，存储卡也安全。"

顾川摇摇头，艰难地比划了一个"加热"的手势："用。。。打火机。。。烤一下。。。"

医生推门而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检查过后，医生宣布顾川恢复情况出预期，但需要绝对静养。等医护人员离开，林夏立刻锁上门，掏出从顾川物品中找出的打火机。

"你确定？"她犹豫地看着铜哨。

顾川点点头："我爸。。。最后的保险。。。"

林夏将打火机火焰靠近铜哨底部，几秒钟后，一阵轻微的"咔哒"声响起，铜哨裂开成两半，露出一个微型播放装置，一个机械女声开始播放：

"身份验证通过，播放加密信息。。。"

接着是顾川父亲沙哑的声音，比存储卡里的录音更加清晰完整：

"。。。教授的真实身份是缉毒局副局长李剑锋，他与周氏制药勾结，利用警局线人网络贩毒。以下是具体交易记录和。。。"

录音突然被一阵嘈杂打断，然后是另一个男声——冰冷而优雅，与李剑锋的声音一模一样：

"顾卫东，没想到吧？你的哨子会把你儿子也送上黄泉路。我已经在系统中标记了顾川，无论他走到哪里，我的人都会找到他，就像找到你一样。"

一声枪响，录音结束。

病房里死一般寂静，林夏的手不受控制地抖，铜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他亲口承认了。。。"她声音颤抖，"这是铁证！"

顾川试图坐起来，却疼得倒抽冷气："必须。。。复制多份。。。送到不同地方。。。"

林夏刚捡起铜哨，病房的灯突然熄灭了，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对话。

"断电了？"林夏警觉地看向门口。

顾川的眼神瞬间锐利："不。。。是他们来了。快，扶我起来！"

林夏迅将铜哨藏回衣领，扶顾川下床，他的身体沉重而虚弱，每走一步都像在忍受酷刑。她拉过墙角的轮椅，让他坐下，然后推着他向紧急出口移动。

"等等。"顾川从床头柜抽屉摸出***枪，"你的射击成绩怎么样？"

"密室逃脱冠军、g，记得吗？"林夏接过枪，努力不让手抖得太明显，第一次开枪伤人后的心理阴影还多少有些挥之不去。

走廊尽头，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挨个检查病房，其中一人左手小指缺失——是王总监！

"后门。"顾川低声道。

林夏推着轮椅转向相反方向，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紧急出口时，电梯"叮"的一声开了，走出三个穿保安制服的人。

"停！"为的保安喊道。

林夏没有犹豫，抬手就是两枪，打碎了走廊顶部的消防喷淋头，水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模糊了视线，走廊里一片混乱，她趁机推着顾川冲进楼梯间。

"漂亮。"顾川喘息着说，"左转。。。地下二层。。。停车场。。。"

每下一级台阶都是折磨，顾川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绷带上渗出新鲜的血迹，到达地下二层时，他已经几乎昏迷。

"顾川！顾川！"林夏拍打他的脸，"别睡，求你了！"

他勉强睁开眼睛："摩托。。。西南角。。。红色。。。"

林夏推着他穿过迷宫般的停车场，身后传来的喊叫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她看到了那辆红色摩托，旁边站着李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