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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纠葛（第2页）

第二天上班，林夏用全新的眼光审视着周围的一切。Lisa送来的咖啡，她假装喝了一口就倒掉了；电脑里突然出现的加密文件夹，她装作没看见；午休时"偶遇"的风控部王总监，她如常寒暄。

但当她打开马来西亚项目的备份文件时，手指还是忍不住抖。那些她曾经以为只是编码错误的数字，现在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可怕的事实——确实有大量资金流向几个离岸账户，而她的签名赫然在目。

下班后，林夏换了三辆出租车，确认没人跟踪才前往大学校园。秋日的校园依旧美丽，学生们骑着单车穿梭，笑声洒满小路。她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那个穿着帆布鞋、满怀心事的自己。

老槐树比记忆中更加粗壮，金黄的叶子在夕阳下闪闪光。林夏站在树下，手指抚过粗糙的树皮，那里还隐约可见当年她和顾川刻下的Initia1——"g&L"。

"你来了。"

顾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连帽衫，像是刻意淡化年龄感。阳光下，林夏看清了他眼角的细纹和嘴角新增的一道疤痕。

"你变了很多。"她轻声说。

"你更漂亮了。"顾川在她身边坐下，"除了那个。"

他指了指她脖子上的铜哨。林夏下意识捂住它："你送我的。"

"我知道。"顾川的眼神柔软了一瞬，"但现在它可能成为你的催命符。我昨晚没说完——贩毒集团的头目，代号教授，他认识这个哨子。"

"什么？"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顾川的声音低沉，"他殉职前，这个哨子是卧底时的联络工具。教授当年逃脱了，现在他可能通过这个认出你和我的关系。"

林夏震惊地看着他："所以你父亲是。。。"

"缉毒警，卧底行动暴露后被杀害。"顾川的眼神变得锋利，"而现在，我在做同样的事。"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夏突然明白了顾川的选择，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消失去警校，明白了他眼中的那种执着从何而来。

"我需要你帮我。"顾川直视她的眼睛，"但我必须先确认，你愿意吗？这可能很危险。"

林夏没有立即回答。她望向远处的教学楼，六年前的天台对话仿佛就在昨日。那时他说想成为一道光，在最黑暗的时刻照亮别人，而现在，他确实做到了。

"我需要知道我的公司到底生了什么。"她最终说。

顾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u盘："这里有部分证据，但还不够。我需要你帮我找到马来西亚项目的原始账本，特别是与周氏制药的往来记录。"

"周氏？那不是你伪装的公司吗？"

"表面上是合法药企，实则贩毒集团的洗钱工具。"顾川冷笑，"而我这个市场总监，就是为了接近他们的财务系统。"

林夏接过u盘，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一阵电流般的触感让她迅缩回手。

"小心点。"顾川轻声说，"如果被现。。。"

"我知道风险。"林夏打断他，"但我不能让自己莫名其妙成为共犯。"

顾川凝视着她，突然伸手拂去她肩上的一片落叶，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林夏心跳加。

"你还是这么倔。"他笑了笑，那笑容和大学时一模一样，"明天晚上，我会——"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顾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骤变："我得走了。"

"什么时候再见面？"林夏急切地问。

"别联系我，我会找你。"顾川已经站起身，"记住，无论生什么，都不要承认认识我。"

他转身要走，林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等等！"

顾川回头，林夏踮起脚尖，迅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为了好运！"

顾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用力捏了捏她的手，然后匆匆离去。

林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铜哨，她不知道明天会生什么，但此刻，六年来第一次，她感到不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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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三个街区外的一辆黑色轿车里，顾川对着耳机那头的声音皱起眉头。

"我说了，她不知情。"他压低声音争辩。

"证据显示她经手过所有可疑账目。"耳机里的男声冷酷无情，"上级命令你保持距离，她可能是共犯。"

顾川的手指紧紧攥住方向盘："我认识她六年了，她不可能——"

"正因为你们有私人关系，你已经被排除在本次行动的核心小组之外。"对方打断他，"明天起你调去监视周氏仓库，林夏这边由其他人接手。"

通话结束，顾川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后视镜里，他看见自己扭曲的表情。六年前他不告而别，六年后他依然无法保护她。

他掏出手机，翻出一张加密照片——那是林夏公司年会上拍的，她站在人群中微笑，毫不知情自己正被警方调查，顾川轻轻触摸屏幕，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他低声承诺，尽管知道她听不见。

夜色渐深，街灯一盏盏亮起，顾川动车子，驶向未知的明天。而几公里外，林夏也正站在公寓窗前，望着同一轮月亮，手里紧握着那个可能改变一切的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