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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纠葛（第1页）

B市君悦酒店的水晶宴会厅灯火通明。林夏站在香槟塔旁，指尖轻轻敲击杯壁。她今晚穿了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肤色如雪。脖子上的铜哨藏在衣领下，贴着肌肤，冰凉如初。

"林总监，久仰大名。"

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林夏转身，嘴角已经挂上职业性的微笑，却在看清来人时瞬间凝固。

顾川。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头梳得一丝不苟，右眼角那颗泪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与电梯里那次偶遇不同，今晚的他看起来完全是个成功的商务人士，只有那双眼睛，依然如她记忆中一般明亮。

"您是？"林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周氏制药的市场总监，陈墨。"顾川递上一张名片，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初次见面，林总监比传闻中还要出色。"

周氏制药，林夏接过名片，指尖微微抖，那是她公司最大的合作伙伴之一。名片上确实印着"陈墨市场总监"的字样，但她知道那绝不是他的真实身份。

"幸会。"她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触感温暖而熟悉，"陈总监看起来很年轻啊。"

顾川——不，现在是陈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林总监不也是青年才俊？"

他们像两个真正的陌生人一样寒暄着，谈论着无聊的行业趋势和市场前景。林夏注意到顾川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婚戒，心里猛地一刺，随即又觉得荒谬——六年了，他当然可能已经结婚。

"听说贵公司最近在东南亚有新项目？"顾川状似随意地问道。

林夏的警觉瞬间拉满。作为财务总监，她很清楚公司在马来西亚的"度假村项目"账目有多可疑。

"只是一些小投资。"她抿了一口香槟，"陈总监消息很灵通啊。"

顾川笑了笑，突然倾身靠近，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回头，你九点钟方向穿灰西装的男人已经盯着你五分钟了。"

他的呼吸拂过耳廓，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林夏的后背瞬间绷紧，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微笑。

"为什么？"她小声问。

"你脖子上戴的东西，"顾川的声音几不可闻，"下次别在这种场合戴。"

铜哨！林夏心头一震，难道公司有人认出这是顾川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位服务生走过来，托盘上放着几杯红酒。顾川自然地取了两杯，递给林夏一杯，在交接的瞬间，一张小纸条滑入她的掌心。

"失陪了，林总监。"他微微颔，转身融入人群。

林夏攥紧纸条，借口去了洗手间。锁上隔间门，她颤抖着打开那张对折的纸条：

「你公司涉嫌跨国贩毒洗钱，已立案调查。你被监视了。明晚8点，老地方见。别联系，别相信任何人。——g」

g，顾川。林夏的眼前浮现出大学时他写在课本上的那个花体g字，那是他名字的字母。纸条上的字迹潦草却有力，和当年如出一辙。

她将纸条撕碎冲走，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盯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却异常红艳。六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他，但此刻胸腔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却背叛了她。

更重要的是——她工作的公司涉嫌贩毒？这怎么可能？作为财务总监，她确实注意到一些异常账目，但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回到酒会，林夏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应付各种社交。余光中，她确实注意到那个穿灰西装的男人时不时看向她，是公司安保部的张经理，平时很少露面。

酒会接近尾声时，林夏在走廊拐角处被一股力量拉进了一个黑暗的杂物间。

"嘘，是我。"顾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黑暗中，他的轮廓模糊不清，但气息如此熟悉。林夏的后背贴着墙，顾川的手臂撑在她头侧，两人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你怎么在这里？"她压低声音。

"保护你。"顾川的声音紧绷，"情况比你想象的严重，你最近经手过马来西亚项目的汇款吗？"

"我只负责审批，具体操作是风控部——"

"那些钱是毒资。"顾川打断她，"你的签名在十几份可疑文件上，警方已经有足够证据起诉你。"

林夏如坠冰窟："我完全不知情！那些都是正常项目审批！"

"我相信你，但检察官不会。"顾川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听着，我需要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正常工作。明晚老槐树下见，我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

门外传来脚步声，顾川立刻噤声，林夏屏住呼吸，感觉到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肩膀，心跳如雷。

脚步声远去后，顾川稍稍退开："我得走了。记住，别联系我，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助理。"

"等等！"林夏抓住他的袖子，"你手上的戒指。。。是真的吗？"

黑暗中，她感觉顾川愣了一下。

"工作需要。"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回答，"我从未结婚。"

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注入林夏的血管，她还来不及反应，顾川已经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闪身出了杂物间。

林夏在黑暗中又待了几分钟，等脸上的热度褪去才回到酒会现场。顾川已经不见踪影，但那个灰西装男人依然在角落里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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