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想问你?”江云寒开口。
“你不说我哪里知道,只是看你低头思考,又抬头靠我,我想着你应该想知道。”池黎低声解释。
江云寒听着池黎的耳边低语,心口莫名烫,他……一直都在看我吗……
江云寒强迫自己别乱想,开始思考这个答案,有些没想明白为何是这个答案。
池黎的指尖轻轻划过江云寒的掌心,在那道旧伤疤上停留:“东风不与周郎便,说的是赤壁之战若缺了东风,周瑜便无法火攻曹军。”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教书先生般的耐心:“而铜雀春深锁二乔,暗指若是曹操赢了,就会把江东二乔关进铜雀台。”
江云寒微微侧,白绸随着他的动作轻晃:“这与防风何干?”
“防风又名防己。”池黎的指尖在他掌心写下这两个字,“防己防己,防的是自己——若东风不助周郎,他就要防着自己兵败后,连夫人都保不住。”
江云寒突然轻笑出声:“牵强附会。”
“灯谜本就是文字游戏。”池黎也笑,“就像白蛇饮雄黄现原形,谜底是黄精,黄精黄精,重点在个精字——白蛇是精怪,现原形自然是现精了。”
这番歪理让江云寒忍不住摇头,唇角却噙着真切的笑意。
池黎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江云寒的表情,也心情颇好。
就在江云寒唇角的笑意还未敛去时,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从人群外围传来:“谜底是防风。”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衣裙的少女款款走来。
她约莫二八年华,梳着精致的垂鬟分肖髻,间别着支白玉簪,簪头雕着栩栩如生的蝴蝶。
少女走到灯楼前,朝主持人盈盈一拜:“防风又名屏风,取东风不与周郎便中风字,又暗合铜雀春深锁二乔需设屏风遮掩之意。”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赞叹。主持人连忙作揖:“姑娘高见!这盏琉璃灯归您了!”
“这解释比你的歪理合理多了。”江云寒出声打趣池黎。
“我怎么就歪理了?”池黎失笑。
“这姑娘解释的比你的有理有据。”
池黎闻言挑眉,起了逗弄心思,指尖在江云寒掌心轻轻一勾:“她那解法是正途,我这解法是情趣。灯谜会上若人人都这般一板一眼,与科举考场何异?”
他忽然压低声音,气息拂过江云寒耳畔,“再说——周瑜若真防的是东风,何苦设祭坛借东风?他防的分明是败局既定,连小乔都护不住的自己。”
江云寒被池黎呼出的热气影响,变得有些红,池黎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被江云寒一巴掌拍开了。
池黎微愣,刚想着自己的行为确实过了,开口打算道歉,江云寒却先开口了。
江云寒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抱歉,我只是不太习惯。”
池黎听到江云寒解释后,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鹅黄衣裙的少女竟转身朝他们走来,白玉簪上的蝴蝶在灯下振翅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