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宋毓容脑中不禁回想起白日摄政王府中顾钦在众人面前与她做戏的画面,不禁心中疑惑。
那今天他这麽做又是为了什麽?但凡行事必有目的,宋毓容相信顾钦绝对不会是一时兴起才这麽做的。
莫不是自己重生一遭改变了什麽事情,使得这人突然转了性子,也想要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局势里争上一争?
宋毓容正欲对顾钦的言行仔细分析,思维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脑中难以控制的联想到下午与男人同乘一车时的对话。
顾钦温热的呼吸打在耳际时那细微的痒感记忆犹新,宋毓容下意识伸手抚上脸颊,指尖扫过耳边试图去压住皮肤上那莫名其妙的热涨感觉。
别想了!
宋毓容实在郁闷,一把掀起被子将她从头到脚盖住。
贡缎触感极佳,冰凉的丝缎落在皮肤上却让宋毓容心中烦躁不减,一番动作间脖颈处那骨哨顺着滑出衣领,细细一截红绳在月色下艳得刺眼。
让本想逃避回忆的宋毓容心中烦闷,直接掀开被子坐起。
「这个顾钦实在是太过狂妄!本宫是堂堂大晟公主怎麽会轻易受你胁迫!」
宋毓容泄愤般一把将骨哨扯下,刚要扔在地上时手却蓦然顿住,男人最後深深注视她时那副真挚的神情突然出现,原本要扬起的手都没了力气。
「这人……怎麽这麽难缠。」
第七章
◎前世殷城大火背後真的是部族为患?◎
三日後,公主府中。
刚下了场急雨此时云过天朗。
月色入户,树影交叠,书房内是少女独坐灯下的身影。
宋毓容自以采荷偷窃府中物品将其关押後一直守株待兔,与采荷外面接应的人却是狡诈几日下来不曾漏出马脚。
好在宋毓容点名采荷为人怯懦最是贪生怕死,着重让人拷问她,因此今日晚间终於得到口供。
这丫头的背後果然是王昀。
采荷是王昀郊外别苑仆从的家,长相不错人也机灵,知根知底父母家人又都在他手中,王昀这才起了心思给她大笔金银让她到公主府当细作。
只是这丫头的野心太大,王昀给她的根本不足以填满,私自偷窃这才引得东窗事发。
宋毓容手里拿着采荷的供词,一边看一边暗自心惊,好在发现的及时,这丫头只是偷了些金银财物,还没将她与大臣们私下联络的重要的信息传出去。
为此烦心数日的宋毓容却并未立刻休息,而是在书房继续练字,狼毫小楷细细撰写,誊抄静心最好的佛经。
带着雨水湿气的晚风吹进房内,烛火摇曳,凉气惹得她拢了拢外裳。
一道男声自门外传来,「春夜含凉与身体最是不利,殿下千金之躯又身负重任,还是早些安寝为妙。」
似是早有预料,宋毓容并未被这突然的话吓到,手下握笔仍稳,端端正正写下一个心字。
「先生还未前来让本宫今夜如何安睡。」
宋毓容放下笔,对着门外轻声道,「季先生请进。」
「公主怎知我今日会来?」季蔼信步走入,手上还摇着一把羽扇。
来人正是宋毓容府上的客卿,季蔼。
宋毓容亲手替他斟茶,澄澈的茶汤缓缓落入杯盏,「先生凭空消失数日杳无音讯,日前在摄政王府中露面又导了一出好戏,今晨听丫鬟说起先生独居的西院似有人影出入,所以本宫猜先生在外冒险一番,今夜一定需要一个可以畅意直言的听众。」
宋毓容将斟满的杯子递过去,「本宫有这个自信为先生第一首选。」
「公主实在是聪明过人,神机妙算不熟伯温让季某佩服,」季蔼双手接过茶盏放在面前,却是没喝而是看着上面萦绕的淡淡水雾,半晌才犹豫着开了口。
「所谓聪明人说话,季某猜公主应该知道我漏夜前来要说什麽。」
宋毓容又摸起笔,纸上动作不停,声音淡淡的,「先生笔力超群,当日我看到那诗时就知道出自你手,将前後稍微一想就断定是王昀在半月前借城中诗集将你挟持入府,但我猜他的目的一定不是简单到只让你当他那个草包儿子的替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