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不止赫克托一个人遭受弗里顿的迫害,凡是挡了他的道,对他不敬,或者意见不合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校长加布里交给舒黎的文件里,罗列了一大串人名,光之小队化身调查员,照着名单搜集弗里顿的罪证。
过程十分顺利,得知有人要揭发弗里顿,受害者们纷纷支持,积极地递上证据。
舒黎把收集来的信息成一篇篇精简的文章,模糊受害者的身份和名字,用催人泪下的文字控诉弗里顿的罪行。
这一招叫先发制人。
以宣传的手段,揭露弗里顿的真面目,激发广大群众的愤怒,掀起舆论热议,给魔法塔施压,为赫克托平反。
魔法塔如果想稳定中庭局势,必须重视起来,公平公正公开地重新审赫克托的案件。
一夜之间,弗里顿在伊格雅城出名了。
他气急败坏,要找幕后主使问罪,却先接到了来自魔法塔的监视令。
作为被起诉的对象,弗里顿必须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限制行动范围,接受魔法塔的监督。
同时受监督的还有一起被起诉的路维希·斯诺沃。
这些年他背靠弗里顿,又有一个当领主的父亲,可谓张狂妄行,飞扬跋扈,私底下做了许多缺德的事。
当两人被起诉监控时,那些曾被欺凌过的受害者无不拍手称快。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总算有人维护正义,严惩恶徒了。
弗里顿和路维希被迫戴上禁锢魔法的手镯,脸色铁青地踏入监视区域。
“究竟是谁起诉我?”他寒声问监视他们的魔法师。
他不相信真正的起诉人是加布里·缪斯。
虽然她是圣维利亚魔法学院的校长,但凭她的实力不足以同时撼动魔法塔的三个法圣。
“抱歉,我无法告诉您细节,等上了法庭,您就知道了。”魔法师微微行礼,从容地离开了。
弗里顿气得砸碎了桌上的杯子。
路维希焦虑地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弗里顿呵斥:“慌什么?给我好好地坐下。”
路维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捧住脑袋。“舅爷爷,我们不会……”
“闭嘴!”弗里顿严厉地瞪视他。
迈赛罗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愚蠢的儿子?
当初要不是他惹出祸事,非要陷害欧拉曼的儿子,哪里需要他一个法圣亲自为他擦屁股?
同是斯诺沃家族的血脉,怎么差距这么大?
弗里顿脸色阴沉,想起赫克托死前凶狠如狼的眼神。
幸亏他死得早,否则成长起来,斯诺沃家族的领主之位要换人坐了。
事情过去了五十年,该扫的尾都扫干净了,他并不认为对方能拿出有力的证据。
弗里顿胜券在握,路维希却惴惴不安,总觉对方有备而来。
五十年前他的心不够狠,终究留了一个祸患。
但愿……那个家伙客死他乡了。
可惜事与愿违,庭审开始时,他的希望落空了。
那个本该逃离中庭的魔法道具店老板,战战兢兢地出庭了。
虽然他一脸苍老,但毕竟是低级魔法师,寿命比普通人长,只要身体健康,还能再活一百年。
商人生性狡猾,路维希用重金收买他,让他替换赫克托的魔法卷轴,他害怕被灭口,执意要和路维希签契约。
路维希第一次做这种事,一脸心虚,被商人的花言巧语哄得签了契约。
赫克托是老顾客,丝毫没有起疑,买到了内含黑魔法的卷轴。
路维希设下圈套,故意在沃巴大峡谷围攻赫克托,逼他使用黑魔法卷轴。
众目睽睽之下,赫克托百口莫辩,就此被安上和亡灵法师勾结的罪名。
魔法道具店老板手握契约,凭借路维希的人脉,带着大笔钱财连夜逃离中庭,远走他乡。
现在,他带着契约回来了,成了本案中最有力的证人。
契约上有签名,有路维希留下的魔法,作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