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闵?”
何昌听这声音,一时倒也慢慢将拳头放下。
但他心底还是戒备不减,疑道:
“今日之事,你也知情?你小子虽说嘴里是常灌了大粪的,但好歹还有几分习武之人的骨气,尔等应不至于将陈大哥诓出去,然后对他群起殴之罢?
黄闵,你要是也参与此事,那何某还真要看不起你了!”
“放屁!我黄家是暇丘城中大族,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今日之事,只是家姐私自做主,她欲当面问一问陈珩心意,只有家姐与陈珩两个,再无旁人会插手,又哪来什么群起殴之?”
黄闵猛以掌击掌,愤愤骂了句:
“区区一个靠卖字作文为生的穷措大,又是外地来的,就连那相貌亦是寻常极了,跟俊秀这词扯不上分毫干系,扔进人堆里一眼都难寻着。
家姐才同他见过几面?说过几回话?
就要仰慕那陈珩的品性才情,执意要问一问他的心意了?
荒唐,着实是可笑!我看那你陈大哥是魔宗的邪修,精通好一手巫蛊之术,才让家姐对他着了魔!”
何昌此时面色着实有些精彩,他试探道:
“所以,陈大哥方才被引出去,是你姐姐自作主张?而你突然出手阻我,也是不想搅了这两位的好事?”
“什么叫搅了好事?”
黄闵气急:
“你这厮好生不学无术!”
……
……
此时随交谈声响起,方才暗巷中那人也慢慢走近,赫然是一个身着细葛长衫,魁梧过人的十五六岁少年。
他瞥了何昌一眼,心下仍是不忿,嘟囔道:
“我便不明了,那陈珩究竟有哪处好?
旁的便不说了,此人甚至是胆小惧水,都是这水乡人家,阿姐偏就痴迷上这个,我着实想不明白。
”
“可莫胡说!”
何昌神色不善:
“陈大哥若真怕水,那他是怎么去行舟,又是怎救我一命的?你小子当真是睁眼说瞎话。”
“他若真不惧水,缘何只是在些小河小湖处玩耍,从不去大江大河里行舟?前番我借买字画为名,还问过他这话,他只说时候还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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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闵摇头:
“这有什么时候到不到的?
我看此人分明是畏惧风浪,才有此作为,水乡人家里,哪有这般人物?”
何昌这时倒神情一窒。
他仔细一想,陈珩虽是爱好优游山水,但也的确未去过那几条风高浪急的大江。
自己也曾好奇问过,但得来的也的确是那般说辞。
“莫要胡说!”
何昌只是又重复一句。
黄闵微微冷笑两声,也不说话,而过得半晌,他猜测自家阿姐应当把心里话给说完了,这才一扬下巴示意,同何昌一前一后走出巷道。
而这两人才刚转过一处拐角,黄闵便见自家阿姐眼角微红,只是低头就走,陈珩在后头歉然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