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宇文祜今天不由分说地抽了她二十鞭,这个仇,只要让她找到机会,她一定要狠狠报复回去。
原本云棠还想着通过和宇文祜交涉,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出牢房。
但事实证明她实在有些天真。
云家那群作孽的畜牲们潜逃到南越后,百姓对云府痛恨不已。
北魏朝廷必须对百姓有个交代。
而她云棠,就是那个交代。
此时哪怕自证清白,愤怒北魏百姓也听不进去她的话。
朝廷也想用云棠的死来祭奠那二十万将士。
云棠深刻地意识到她现下处境的艰难。
她必须想办法先活下来。
想到这,云棠苍白着一张脸,声调轻微道,“那二十万大军……其实……”
“其实什么?”宇文祜凑近了仔细聆听。
牢房阴暗潮湿,安静得针落可闻,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
“其实……没有死……”云棠说完后便强迫自己晕了过去。
宇文祜冷硬着嗓音,“想装死?你是在找死。”
说着,捏着云棠下巴的手缓缓下移,大掌轻易就覆盖了脆弱纤细的脖颈,死亡的威胁近在迟尺。
云棠压抑着蠢蠢欲动地心跳,努力放松身体,呈现出昏迷时毫无防备的状态。
但掐着她脖子的手还在缓缓收紧。
她甚至能感觉到宇文祜虎口和指腹粗糙的茧子。
这是一只在战场上杀过无数人的手,掐死她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然而云棠在赌那唯一的希望,只要宇文祜诚心想拯救消失的二十万大军,他就舍不得杀她。
宇文祜很少离女人这么近,普通女人看到他异于常人的血色瞳孔便战战兢兢,无趣又麻烦。
而云棠,他一开始根本没把她当女人看。
她是叛国贼云家的女儿,身上流着云家人罪恶的血,活该被千刀万剐。
北魏所有百姓都在期待她被凌迟处死的那天。
宇文祜对她也只有深深的反感。
但是此刻冷静下来,却不难想象她在云府的艰难处境。
上柱国一家叛国潜逃时,连府里看门的大黄狗都没忘记带走,却唯独把云棠这个庶长女落在了京郊的寺庙里。
可见他们根本没有把她当做家人看待。
宇文祜眼底闪过一丝讽刺,难得地仔细观察起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的女人。
她的皮肤细腻得仿佛有磁性,哪怕在脏臭的牢房里待了那么多天,身上也依然带着浅淡的馨香。
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道阴影,再往下是琼鼻瑶唇,弧度流畅的下巴。
宇文祜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目光在云棠的脸上肆意流连。
因为在他心里,云棠毫无疑问已经是个死人。
但是在此之前,他得从她嘴里撬出她所知道的一切,让她挥出最大的价值。
宇文祜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经过牢房大门口时对牢头抛下一句话,“找军医给她看看,别让她死了。”
云棠赌赢了,宇文祜最终还是没有一气之下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