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如玉般的手臂在虚空中缓缓划过。信息变得没有意义,探查变得毫无逻辑,连着这位正在扩充世界观的伪多元也在众生的心中模糊。
至法天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帝皇,干枯腐朽的骷髅穿着一副金光闪闪、锐气逼人的甲胄。无穷无尽的金色烈焰在他的身上萌,如果没有至法天在此,那由其而生的金色烈焰必定能够将战锤世界的一切全部毁去,并将多元宇宙一切拥有战锤世界相关记录的一道焚尽。
一道蓝色的幽影在金色烈焰中不住地盘旋着。不只是他,跃跃欲试的深红、巍然不动的墨绿、如梦似幻的粉紫也在金色烈焰中不住盘旋。
即使他们所在的战锤时间线已经没有除帝皇以外的任何生命体,但亚空间的结构仍在,四尊本质上是亚空间象征的邪神仍在。
至法天法庭用略带欣赏的眼神注视着蓝色灵能。她轻轻的挥了挥素手,让三尊已然失去痕迹,只得一点最纯粹灵能领域的力量重新化作了众生所熟知的邪神。
哑的、干枯的、蕴含着无穷破灭之意的声音在金色的烈焰中响起。
“就是你在背后鼓捣这个世界的命运,肆意篡改我的人生?”
帝皇的声音带着某种决绝,眼前的存在无法通过任何领域观测。除了自己的双目之外,帝皇无法通过任何手段探知他。
“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是最为厌恶有人操纵命运的。”
至法天将自身的存在掀开了一角,在体会到了无序力量的刹那,帝黄便深刻的明白眼前之人绝不会让任何注定的事情生,更遑论以自己的意识去操纵另一个存在的人生。
金色的怒焰似乎有了平息的趋势,至法天却绕着帝皇出了一连串的惊叹声。
“你居然还没被灵能和信仰烧坏脑子,个人的意识能坚韧到这种程度的确罕见。不过,这也不是你能在如今这个时间点挑战定义的缘由。在存在登临之后,多元宇宙至少也要四十万年才会有新可能诞生的契机。”
“我居然没只能从你身上察觉到任何人插手的迹象。命运那婊子早已经被我彻底抹去,是谁能让你在这个时间点成就范式?”
帝皇不语,他只是冷漠地注视着治法天。即使确定祂的存在与自己的命运无关,但帝皇也不至于向一个突兀显现于自己面前的存在交底。
对帝皇而言,眼前的至法天不过是一尊更大的、更强的邪神而已。
他身边的奸奇露出了诚惶诚恐的神色,却又有些憋憋不住笑地用双手牢牢握紧了自己的嘴。
而除了他之外,另外三尊恢复本来面貌的邪神却一同陷入了某种混乱之中。至法天展露的一抹无序直接混淆了他们的领域,恐虐不再追求流血、纳垢不再追求永恒、色孽也不再追逐欲望的尽头。
唯独奸奇本人似乎与这无序相得益彰,但其身为变化之神的象征也在这一点无序中缓缓扭曲。
帝皇似乎终于不耐烦,他伸手强行握住了四邪神,强行以自己的认知这已然向无序方向转变的混沌灵能重新归入灵能本身的四重领域中。
“你应该知道的,在现在接触我对你而言是最好的机会。如果真有人在背后糊弄你的命数,我一定会是那个让他所有算计都无法生效的人,为什么要这么抗拒?”
“因为和邪神交易是永远不会有好下场。”
“哪怕我的存在打破了一切生命未来的必然,让多元宇宙的精彩程度上升了不知多少个量级?”
“一切都有定数没什么不好。因为你的诞生,多元宇宙因这份精彩而失去了多少生命?”
“帝皇跟我谈生命的重量,真是有些黑色幽默。”
时间的流动微微扭曲了一下,空间的稳固悄悄的撬动了一下,物质的组成微微变化了一下,能量的流动微微偏移了一下。
在这一瞬,至法天短暂开辟出了一个仅有他与帝皇存在的间隙。
“作为极其罕见的,没有接纳任何其他宇宙力量,仅凭本世界的世界观就总结出自身范式的伪多元,你的存在引起了相当多的关注。不过穿越那家伙认为你完成的会是【人类】,没想到最后完成的却是【灵能】?”
帝皇默不作声,但迎着至法天的饶有兴致的目光以及周围呢虽然与战锤世界极其相似却有本质性不同的空间,他终于开了口:“人类即使没了我也仍然能够存续,已经有人踏足多元宇宙。即使帝国不在,但我的人民仍然能在异世界得以延续。”
“可如果我完成了【人类】,战锤世界人类的一切便系于我身。在明知有人暗中算计的前提下,哪个皇帝会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决定?”
至法天噼里啪啦地鼓着掌:“死亡一定会很欣赏你的,力量强到了这种程度后,你居然还有一份对人类的爱。”
“那么看在这份爱和责任心的份儿上,要加入我们吗?”
至法天向帝皇伸出了手:“加入至法天,与我等一同将那注定的命运轰碎,将那些高高在上,将把一切视作玩物和理所当然的上位者驱逐。”
“不。”
帝皇的回答言简意赅,他的眼中终于泛起一抹悲痛:“我的存在已经没了意义,再美好的未来也与我无关。名为帝皇的存在诞生便是为了守护人类,但我的子民已然无存。”
在这位帝皇所在的世界线中,他所在意的一切皆随着那一位自己跃入永恒之井中的奸奇到来而毁于一旦。人类帝国不在了,帝皇所钟爱的人类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