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钟型护罩出现缺口,十数具武傀就会如潮水般涌上前,拳脚落在六翼罗刹的身上,六翼罗刹并不闪躲,任由攻击落到它的身上,连人带刀被击飞出去。
可它的身影总能在落地前稳住,背后三对翅膀扇动间再次动突袭,牛角刀上的寒光从未黯淡——它仿佛是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
这样的高强度战斗,持续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护罩上的黑雾依旧浓郁,武傀们的进攻依旧犀利,那个阴柔男修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战斗,和六翼罗刹打得不分伯仲。
就在他指挥武傀攻击六翼罗刹,并将它再次击飞时,躺在沙地上的石铮愁,突然咳嗽了一声,眼皮缓缓掀开,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石师兄,你醒了,真是太好了!”阴柔男修又惊又喜,刚想俯身扶他,就见石铮愁的铁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石铮愁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玉金湘,全力抵住六翼罗刹的攻击。”他看着护罩外依旧在疯狂攻击的六翼罗刹,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我来收服它!”
玉金湘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手指轻抚过腰间的骨笛:“石师兄放心,这钟型护罩是三十人合力催动,就算她有元婴后期巅峰的实力,也别想轻易破开。”
话音刚落,他突然瞥见六翼罗刹的牛角刀,在钟型护罩上划出的裂痕,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石铮愁看着护罩,点了点头说:“好,不过一会儿它的攻击,可能会越元婴期,达到化神期,你们还是要小心一点,我现在就来收服它。”
石铮愁在玉金湘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盘坐。他的黑袍因灵力波动而轻轻鼓荡,右手食指指向眉心——“噗”的一声轻响,一颗一寸大小的灰蒙蒙圆珠从眉心飘出,悬浮在胸前。
珠内的景象看得众人眼皮一跳:一颗鲜活的心脏正在砰砰跳动,十五根纤细的金针环绕其周,针尖泛着幽光,却总被心脏跳动时散出的无形力量推开,形成诡异的制衡。
“这是……控神珠?”玉金湘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终于明白石铮愁为何如此有恃无恐——这珠子里锁着的,应该就是是六翼罗刹的心脏!
钟型护罩外的六翼罗刹突然出尖啸,声音凄厉得像指甲刮过金属。她的身体随着珠内心脏的跳动而剧烈颤抖。
沙甲下的肌肤浮现出蛛网般的红痕,显然正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可这份痛苦非但没削弱她的攻击,反而让她的眼神变得更加疯狂。
“嗤——”牛角刀再次刺向护罩,这次竟如切豆腐般划开道三尺长的口子!黑雾凝成的冤魂被刀气搅得粉碎,露出后面修士们惊骇的脸。
玉金湘终于意识到石铮愁那句“越元婴期”绝非虚言。“二十具武傀一起攻击!”玉金湘的声音因惊慌而变调,“其他人把灵力全部灌进护罩!”
二十具武傀“哐当”齐动,骨拳如雨点般砸向六翼罗刹的周身。她被打得倒飞出去三丈才稳住身形,可她背后翅膀再次扇动,牛角刀带着破风之声,又一次斩向钟型护罩。
“快修补护罩!”玉金湘的双手按在护罩内侧,黑雾顺着他的掌心涌入裂口,可刚修补好,就被六翼罗刹的下一刀再次劈开。
他看着身旁修士们苍白的脸,灵力消耗的度已快赶上丹药补充的度,而石铮愁还在闭目凝神,控神珠内的金针仍在与心脏僵持。
六翼罗刹的攻击越来越快,黑刀在护罩上划出的裂口层层叠叠。有时武傀们还没来得及合围,她已瞬移到另一侧,刀光闪过,又是一道新的缺口。
沙甲被武傀的骨拳砸得坑坑洼洼,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有控神珠的方向,那是一种混杂着憎恨与渴望的复杂情绪。
石铮愁的双手,在胸前快结印,指尖流淌的黑气与灰珠的光晕交织,口中的咒语低沉如闷雷。
一道道法诀如小蝌蚪般钻进灰珠,珠内的心脏每被法诀触碰一次,就剧烈收缩一下,环绕的金针也随之震颤。
半刻钟后,他猛地张口,一滴殷红的精血“嗖”地射向灰珠——精血没入珠内的瞬间,一根金针突然暴涨倍许,“噗”地刺进心脏,只剩一小截针柄在外颤巍巍晃动。心脏的跳动骤然慢了半拍,像被扼住的喉咙般艰难起伏。
“呃啊——”钟型护罩外的六翼罗刹突然出痛呼,单手死死捂住胸口,骨翼失去力气,“啪”地从半空摔落在沙地上。
她的沙甲已碎成粉末,雪白的肌肤上青筋暴起,那双冰寒的眼睛,死死剜着石铮愁,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仿佛要将他的魂魄都撕碎吞下。
“它撑不住了!”玉金湘的眼睛亮了起来,“加把劲!别给它突破的机会!”三十个修士同时咬紧牙关,灵力如潮水般涌入护罩,黑雾凝成的冤魂再次变得凝实,将六翼罗刹刚才砍出的裂口堵得严严实实。
三息刚过,六翼罗刹突然撑起身体,牛角刀在沙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再次扑向护罩,可这次的刀势明显弱了。
牛角刀砍在护罩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连冤魂都没震散几只。玉金湘看得真切,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石师兄的法子管用了!它的力气在变小!”
又过半刻钟,石铮愁的脸色白得像纸,却再次张口喷出两滴精血。灰珠内的两根金针应声而动,“噗噗”两声刺进心脏两侧。心脏的跳动顿时慢了两分,幅度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珠内甚至泛起淡淡的血雾。
六翼罗刹这次摔得更重,“嘭”地砸在沙地上,激起的沙尘迷了她的眼。她双手紧紧按住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出困兽般的呜咽。
那双盯着石铮愁的眼睛里,除了怨毒,竟还多了一丝绝望——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顺着心脏的伤口一点点流逝。
“再坚持一刻钟!”石铮愁的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他的嘴唇干裂起皮,显然精血消耗过度。
但他没有停歇,又过了一刻钟,猛地喷出四滴精血——这次的精血颜色暗沉,带着淡淡的死气。
灰珠内的四根金针如离弦之箭,齐刷刷刺进心脏,将本就微弱的跳动又压下去三分,心脏几乎要停止搏动,珠内的血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