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王府。
暮泊看着被绑起来的人,万分不解:“陆敛,你为什么要背叛本王?”
陆敛目光冷然:“要杀要剐随便。”
“本王待你这么好,你不乐意做王妃,我就以贵宾之礼相待,你却仍旧不领情。”暮泊有些失望地看着他,“既然如此,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了。”
陆敛决绝地闭上了眼睛。
暮泊声音里带上了点怒意:“来人,把陆敛压下去,换上喜服即刻同本王成亲!”
一群侍卫应声而至,陆敛面色遽变:“你有本事杀了我!”
“杀了你有什么意思,对于背叛了本王的人,本王要让他生不如死。”暮泊冷笑道,“你甘愿做晏准的走狗都不肯做王妃,我偏要折磨你。”
陆敛:“……”
不等他再辩解,暮泊就让侍卫将人拖了下去。
没多久就有侍卫来报:“王爷,大事不好,陆敛跑了!”
暮泊嫌弃地看着他们:“你们这群废物。”
侍卫心里苦:“我们都以为陆先生是个文人,谁知他竟深藏不露,踹开我们的人就飞了。”
暮泊有些震惊:“他会武功?”
旁边的侍卫忙点头,暮泊登时大喜:“太好了,本王认定他了。”
“?”侍卫一头雾水,还不等反应过来,就见平日里连路都懒得走的暮王爷动作敏捷地翻出了院子。
可惜没能追上人。
大理寺。
隆冬,大风将门板吹得哐啷作响,蒋穆风拨了拨旁边的炭火,起身想去将门关严实,手刚碰到门框,门就被人敲响推开。
“快让我进来暖和暖和,冻死我了。”宥钊宸裹着厚厚的披风进来,拍了拍头发上的雪,不顾蒋穆风诧异的眼神,径直走到了碳炉旁取暖。
“小侯爷,您最好不要天天来找下官,传出去恐怕对你的名声不好。”蒋穆风不赞同地看着他。
宥钊宸混不在意道:“我在外面就没什么名声,你租得宅子还能住吗?要不要去我家?”
“你——”蒋穆风刚要开口,刚关上的门再次被打开,小太监尖锐的嗓音穿透了风雪:
“陛下驾到。”
片刻后,蒋穆风和宥钊宸站在房间内,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梁寰和他旁边的暮泊,心里直打鼓。
“此次朕恰好路过大理寺,便想过来看看。”梁寰有些百无聊赖地翻着桌子上的案卷,笑道,“你们两个不必拘礼,坐。”
蒋穆风和宥钊宸对视了一眼,只好坐了下来,结果刚挨到椅子,主位上的人悠悠出声:“朕听说你们和厉曜曾是同窗?”
两个人一听,吓得立刻站起身来,宥钊宸赶忙道:“不知陛下从哪里听到了传言?厉曜自幼在西域长大,臣等在大都学宫读书,怎么可能与忠武将军是同窗呢?”
蒋穆风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坐下,朕只是和你们随便聊聊。”梁寰笑吟吟道,“是不是同窗不打紧,只是厉将军死得突然,临走前还带走了一样对朕非常重要的东西。”
这话没人敢接,房间里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梁寰垂眸翻着那些枯燥的案卷,缓缓出声:“朕这几日总是梦见厉将军,想着他是不是没死,只是怨朕薄待了他。”
不管怎么样,几个人听着皇帝在这里缅怀厉曜的场景都十分诡异,但没人敢打断。
梁寰看向宥钊宸:“钊宸啊,你说厉曜是不是没死,或许就藏在大都的某一处呢?”
自从厉曜暴毙的消息一出,整个大都全部被封锁,梁寰以查找凶手为名,银鞍卫神出鬼没无处不在,整个皇城都变得人心惶惶。
宥钊宸硬着头皮道:“或许……是因为陛下太过思念厉将军。”
“太过思念。”梁寰玩味地重复着这几个字,“你算说对了,你们这些昔日同窗情谊深厚,想必就算再梦中,厉曜也会为你们求情的。”
直到御辇离开大理寺,宥钊宸才收到消息——梁寰来是专门命人查阅当年易家一案,至于是要捉拿余孽清算残党还是要为其平反,却没有给出个明确的态度。
舒平候府密室。
厉曜正在挑灯夜读,旁边的宥钊宸急得团团转:“你说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发现你假死了?他肯定怀疑你是易家人了,但他亲自到大理寺同我说这些话又是几个意思?祖宗,别看了!你到底怎么招惹得陛下?”
厉曜将书一扔,大呼冤枉:“我怎么他了?你怎么不问问他怎么我了?”
宥钊宸沉默了一瞬:“他是皇帝。”
“皇帝了不起吗?皇帝中毒不还是照样死,梁寰这个人简直就是喜怒无常睚眦必报,我现在特别讨厌他。”厉曜一边说一边给自己气得够呛,“用得着人的时候一口一个爱卿叫得那么亲热,我辛辛苦苦天天陪他批折子用膳,睡觉都在偏殿里陪他,老子陪他聊天陪他逛御花园给他挑菜,结果他为了试探我诓我出去给我下毒,自己都差点丢了性命——”
他一腔怒火无法发泄,暴躁地在密室里走了两圈,气得摊手:“好,是,他救了我,但我拼死把他送回宫里,结果连面都不见,话也不说,天天就知道颁那个破圣旨,给栋破宅子和些金银珠宝,老子稀罕他那些破东西吗?!”
宥钊宸往后仰了仰身子:“你冷静点儿。”
“我冷静不了!”厉曜怒道,“将我调到云水不就是不想见我吗,我都死了他还搞这一出给谁看?易家被他梁家满门抄斩我都没一剑攮死他,他就天天怀疑我有二心,他以为他是谁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