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咒术总监,那些烂橘子和小烂橘子可能敬畏我,但是也绝对谈不上倾佩或者仰慕。
但平心而论,我和小杰都认为,维持现状也似乎不错。毕竟人活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开心,只要我们待在一起,快快乐乐地,觉得满足和来劲就够了。
彻底严肃的小悟是有多么难搞,我在很久之前已经有所体悟了。
至于彻底严肃的我是什么样的,小杰说他一点也不好奇,也不希望在哪一天有机会感受。
他还说我现在要做的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开心,次一点要紧的事情就是每天不要在朋友圈里那么多的中二病语录。
小杰虽然很喜欢鸡汤和各种各样的大道理,但是他有时候嘴巴里还是能够说出很多我喜欢的话。确实,我和他还有小悟和硝子,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可见小杰的大道理,在他真情流露的时候还是很有意思的。
小杰曾经直白地表达过对我的思念,那是我们打算会忍者大陆,但是并没有透露出要带他的时候。
他曾经私下里叮嘱我,说要小心行事,说我和小悟在宿傩那回能够轻易回来,可能也只是歪打正着而已。他虽然经常表达关心,但是很少把话说得这么浅显直白。
杰明白我和小悟不是很需要照顾弱者,而且对着我们吐露心声,很容易换来我们俩的得寸进尺,所以他很少说。
但是他那天晚上还是这么说了:
“如果你和悟不早点回来,我就会变得很想你。”
我问他:”有多想?”
他说:“说不出来,天底下好的形容词都被你和悟用光了,你只需要知道很想就够了。”
所以有时候我认为温柔的小杰也有成为母亲的潜质。
但是他有时候对我太粗暴了,还会拆我的台,所以我更多的时间还是觉得他充其量只能当一个不讨喜的教授国文的严厉女教师。
我在说他的坏话。
没错,我确实在说我挚友的坏话,我甚至于要强调我此刻正在说我挚友的坏话。
这确实是件坏事,而我又不是什么跺跺脚能够娇嗔出一连串的‘八嘎hentai无路赛,某某酱最讨厌了’的金傲娇美少女,可以把骂人这种事情都塑造成表达好意
那种角色还是比较适合禅院直哉。
但是扪心而论,对夏油杰这种正直的人做点小坏事,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多少还是有一点心理快感的。
我感觉夏油杰是伪装成海水的火焰,而五条悟是伪装成火焰的海水。
夏油杰是偏激的人,不愿意让朋友以外的人了解自己的内心,但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会散自己的温度。火焰当然会散温度,但火焰同时会吞噬他人、燃尽自己。
五条悟是迟钝的人,虽然他经常把我的惊世智慧比作凡人的智慧,但是有的时候我感觉他也呆呆的,对我们一般人来说,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但是小悟好多好多的感情都要从头开始学。五条家的人说这是上善若水,当然,与此同时,水也毫无知觉。
一个极致的冷基调,一个极致的暖基调。
而我和硝子就在这一南一北中间游走,就像是原子一样漫无目的地游离。
在此之前小悟属于神话,譬如辉夜姬归天或者羽化登仙的神话。而小杰属于史诗,那种如特洛伊战争般属于人类英雄的史诗。
他们不属于这里,一个等待着天宫中的天人乘云下降,来接引他奔月,只要一披上了羽衣,就不会再想起凡间的种种憾事;而另外一个则是会自主离去,去奔向命运,命运如滚滚洪流然后将他彻底吞噬得无踪无影。
只是神话也有很多版本,我不知道悟会像是恒娥那样自愿服下不死药托身于月,还是如同辉夜姬那般有着诸多的无可奈何;谁也无法断言杰究竟是希腊的大英雄阿喀琉,注定将名垂青史,还是特洛伊方的英雄赫克托耳,就连死后的尸体都不得下葬,被挂在战车后连日拖行。
但我们是凡人,于是我们也把挚友变成凡人。
说了这么多,我想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
小悟回答我的话虽然简短,但是一点都不敷衍,我知道他深思熟虑以后才对我说这话的。
就像是那个凉风有信的夜晚,我意识到我和小悟的相遇其实是一个找不到开头的无限莫比乌斯环。
于是我问道:“我们两个人的相遇是命中注定吗?”
小悟不假思索地否定:“不是。”
“是我拼了命地在忍者大陆实现你之前跟我说的胡言乱语,在你跳崖的那天晚上专门把血浆涂在我的身上,一手策划,满足你的臆想才最终换来的。”
怪不得小悟总说他在忍受我的精神虐待。
小悟在才认识我的时候刁难我,而我在才认识小悟的时候无意识地麻烦了小悟。
这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的。
他原本可以不管我,原本可以不和我做朋友,但他还是自然而然地出现在我的身边。
和我一拍脑门说干就干的行事风格不同,小悟在选择和犯傻之前,他的漂亮小脑瓜不可能对这种事没有思考。
他是一个不会说爱的人,虽然他已经说了很多次爱了,但把‘爱’这个字那么轻浮放在嘴边,这确实不是他真正表达爱的方式至少小悟不会翻来覆去不停地说爱,像我那样不停地在当事人面前重复重复重复直到厌倦、或者永不厌倦。
他只是在模仿,模仿我表达爱的方式,因为他爱我,所以他才愿意模仿我,才愿意和我搞抽象。
我曾经把这个想法告诉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