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嘴角含笑。
“这个嘛,故事有些长,不知阁下是否有耐心。”
沈知雪微微一愣,略一沉思,抬手一挥衣袖,一尊颇为不凡的座椅显化,而后随意坐上眼眸平静的看着他。
江言对此不置可否,而是默默返回知微身旁将其轻轻拥在怀中,给予对方信心,就这么淡淡讲述。
“说起来这事还要回到云霞城内的画音阁,林挽月身上。”
“说来也巧,本来我与画音坊并无纠葛,但奈何林挽月欲以我之好友来孵化培育魔种幼虫,是以,将我牵连出来。”
“在林挽月那里,我得到了许多画音坊内的消息,有真有假。但其中一条从始至终都令我非常疑惑。”
“林挽月,虽身居画音坊长老之职却连画音坊具体职位都不明朗,实际上不过是画音坊的边缘人物,其真实负责的区块,为培育魔种幼虫。她得以参悟神石?”
“申鹤,不过画音坊外围区区一名资质还算不错的弟子,得以参悟神石?”
“明明已贵为画音坊长老,明明身处于一个明显藏于暗中的势力,却偏偏将收敛魔种幼虫的栖身之地命名为“画音阁”这种堪称明目张胆的前哨站性质的名字。
那么问题来了,魔种幼虫怎么上交?这个画音阁建筑能得坊主允许命名?”
“我原以为,那位掌握神石的坊主可能本身自视甚高不屑隐藏,又因要以众多弟子所修的七情之道来填补神石残缺,所以才广撒网。哪怕之后也以为如此。”
“虽然有些降低画音坊坊主的格调,感觉像是到处求着别人似的。”
江言呵呵一笑,沈知雪则是并未表态默默听讲。
“当时的我只是将此疑惑压在心头,并未详说。虽对画音坊起了些心思,但也没有亲自查探的想法,毕竟我不知晓画音坊在何处”
“而正此时,第二个疑惑再次袭来。”
“虽说,林挽月与那位散修长老并非画音坊核心人物,但对于他们的死亡也未免有些太迟钝了?近乎半个月时间才派人前来查探。”
“这完全不像是一个隐匿暗处的门派该做的事,更何况林挽月身上还拥有着魔种幼虫,就更不可能放任不管了。”
“这是第二个疑惑。”
“第三,在半个月后,就在我以为要等不到画音坊来人之时,殷梨来了?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足足半个月的时间,当时无论生了何事经过半个多月的冲刷,线索也早已模糊。”
“她这时来干什么?”
“而更令我费解的是,殷梨完全不像是一名隐藏在暗中的势力该派出的人物。甚至于,明明是调查,却连什么是“魔种”幼虫都不清楚?”
“她来调查什么?难道就凭借被动散的天赋?难道背后势力不明白,以她的性格来此就是一无所获,除了旅游一趟其他任何事都调查不明白?”
“这是第三个疑惑”
“第四个疑惑……出在殷梨身上。她的性格,明显属于开朗乐观,待人真诚的那种,但在我窥破其真身时,那一瞬的怯懦、害怕、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的情绪,也不似作假。”
“这完全相反的人物性格,却在一个人的身上交错不休,我不止一次观察到这点,甚至觉得对方是精神分裂。
但……奇怪的点就在这里,殷梨的精神分裂,是那种哪怕点明之后仍习以为常的精神分裂。”
“这种状况当时的我不以为意,但在这七情之域当中,我却是知晓那种状态与什么相似了。那是认知被强制修改后的表现!”
“明明内核是恐惧的、惊惶的,但被强制修改为乐观开朗,性情率真。”
“能被陌生人三两句忽悠的拿出上品法器来抵押凡间财物损失,这不叫性情赤诚,这叫傻。”
“傻代表着什么?傻代表着好操纵,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会做,“师父”叫我去干啥,我就去干啥,不问缘由不问过程,自然也就不必知晓什么是“魔种”。”
知微闻言手指轻颤,默默抱着怀中婴孩将头低下护住对方。
江言面不改色仍在继续。
“如此说来,那么殷梨前往云霞城的目的,就显得耐人寻味了。”
“而在殷梨走后身陷险境险象环生,本应一路返回但出乎我预料的是,殷梨顶着身体各处的不适反而将“祸”引到了我这边,最后带着我一起来到了这景明府。”
“这点与她那赤诚的性子不符,她不应该也不会将危机牵连至已与她有交好的人身边……”
“前面四点,并非全部,还有诸如为何秦府存在那诡异小院?枕书去了哪里?殷梨怎么“偷溜”出走。
诸如此类。
但当时的我其实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
“呵呵……说实话,若不亲入这七情之域,耐心熬到最后,谁又能将那些线索联系起来。而最后得到的结果也实在匪夷所思,令我难以置信。”
沈知雪沉默着,而后淡淡开口。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讲明,为何知晓我的存在。是在卖弄自得,还是在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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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虚眼微眯,嘴角噙起一抹微笑。
“都有。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算计、自己的谋划、自己的一切被我勘破了几成?”
“哦?这我倒是来了兴致,你还看穿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