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姐。”
随后才转向贺远,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几分神秘。
“老弟,局座……在等你的消息。”
贺远心中了然。
他示意徐业道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自己则慢条斯理的又盛了一碗汤,推到他面前。
“徐叔,您看您,又跟我见外了。”
贺远动作从容,仿佛没听懂他话里的急切。
“局座日理万机,我这点小事,哪敢劳他挂心?”
“再说了,今晚的国防部会议,我只是个列席汇报的,可做不了主。”
徐业道看着那碗汤,却没心思喝。
他身子前倾,将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耳语道:“老弟,你这就没意思了。”
“今晚的国防部紧急会议,是什么级别,你知我知,连我老徐,乃至局座……都不够格列席旁听。”
“局座说了。”徐业道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老弟你如今是委员长身边的红人,更是国之栋梁,他特意嘱咐我来问问,老弟你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军统配合的?”
“局座还说,特训班的事还有上高大捷,你是居功至伟。但侍从室那帮人,只会纸上谈兵。”
“真刀真枪的硬仗,还得看咱们军统和你这样的实干家啊!”
这番话,拉拢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代力这是看中了自己能参加最高军事会议的资格,想把自己当成他在高层的眼睛和耳朵了。
此一时又彼一时,再不是他当初赶自己出军统时的模样了。
贺远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惶恐。
“徐叔,这可使不得啊!”
他“慌忙”站起身,将汤碗又往徐业道面前推了推。
“局座实在是太抬爱卑职了,我贺远何德何能……”
“欸,老弟!”
徐业道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意味深长的继续道:“局座说了,党国之内,能者居之。你的本事,局座比谁都清楚!”
“你就给我句痛快话,今晚这会,局座能帮上什么忙?”
“只要你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叔……”
贺远脸上的惶恐缓缓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疏离的平静。
他轻轻抽回了手,端起自己的汤碗抿了一口。
“您这话说得……可就太生分了。”
徐业道一愣。
而贺远仍旧不紧不慢的继续道:“这是公事。该我汇报的,我自然一个字都不会少。”
“不该我说的,我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何谈什么帮忙?”
贺远目光清澈的看着徐业道。
“而且您这来我家,聊的都是公事。可咱们之间就只有这层关系么?”
“徐叔,您这几年和姑姑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您在局里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在我心里,您是叔伯,是亲人,何必……总把局座挂在嘴边,把咱们的关系,搞得这么公事公办呢?”
一番话软中带硬,既点明了你徐业道能有今天,离不开我贺家的支持,又反向提醒他,你我才是家事,代力那是“公事”!
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徐业道脸上的热络瞬间僵住。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但城府却深不可测的青年,他后背竟是渗出了一层冷汗。
贺远……这是在警告我?
还是在……提醒我不要在代力这棵树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