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敬德也不意外,此时并非年节,王家送这么多东西过来,无非是想求他办事。
“说吧,什么事。”
“据说是我们长安城有位京官近来抵达了扬州,断了王家收购海货的财路不说,还屡屡威胁王家。”
“他们想请您出面说和,将原本王家的海货生意还给王家,也想问问您知不知道这位大人到底是谁。”
扬州?
尉迟敬德皱起眉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扬州富庶,国公您听过也正常。”
“不不不,我自然知道扬州,觉得耳熟是近段时间有人在我耳边提过,谁呢……”
尉迟敬德苦思冥想到了好一会,忽然握拳猛砸掌心。
他想起来了,最近庆国公驾驶蒸汽铁船出海试航,定的地点就在扬州。
瞬息之间,尉迟敬德的脸色变了。
“王家有没有说那位京官是何时抵达的扬州?”
“他们派来送礼的人尚在长安,可要小人去将他召来?”
“快去!”
尉迟敬德在院子里焦躁不安地徘徊,他奶奶的,不会这么巧吧?王家刚好惹到庆修头上去了?
没一会,王家前来送礼的小厮被带了进来,他膝盖一弯就要跪下行大礼。
“得得得!先别折腾这虚礼了,你赶紧说说,你们口中那位京官是何时到的扬州,有什么特点。”
小厮先报了时间,又道:“那位大人来时,是坐着两艘巨大无比的铁船来的。”
回想起港口停泊的那两艘铁船,小厮至今心有余悸。
尉迟敬德眼前一黑,原先的猜测应验了。
王家得罪的人真是庆修!他一时不知道该说庆修好端端地隐瞒什么身份,还是该骂王家人眼瞎。
能乘坐蒸汽铁船这种庞然巨物的人,会是简单人物吗?
真当他这个越国公能够在长安横行,谁都能搞定?
管家喃喃道:“这不是庆国公吗?庆国公正好乘坐蒸汽铁船试航去了。”
小厮懵了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您说的是庆国公?”
“不然还能有谁?”尉迟敬德吼了一声,不等小厮回神,立刻指挥府里人将人赶出去。
同时把刚刚送入库房的几大箱金银珠宝、珍奇古玩,一并退了回去。
小厮茫然:“越国公,您,您这是不愿意帮王家……”
“什么王家!我尉迟敬德不认识什么王家!赶紧走!”
尉迟敬德连忙和王家撇清关系,帮王家?他要是真的拎不清帮王家对付庆修,或者给他们双方讲和。
到时候倒霉的不仅是王家,还要多一个越国公府!
尉迟敬德吩咐道:“传我命令下去,从今天开始,我们府里任何人,连一条狗,都不认识任何姓王的人,也没有听说过什么扬州王家!”
扬州王家怎么样,和他尉迟敬德有什么关系!
……
扬州。
过了数日,七艘蒸汽铁船陆陆续续抵达扬州港口。
县城的百姓从一开始的震惊骇然,到后面的麻木,再到后面的习以为常。
偶尔再路过港口码头,看见岸边停泊的巨大铁船时,人人皆忍不住停下脚步,远远观望。
但是没有了初时难以接受和相信这种巨兽竟然是船。
程处默和新组建的河南道水军,一并从最后抵达的两艘铁船上下来。
他们一路上除了试航外,还额外在船上进行了训练,故而到得比别的船只皆晚了不少。
原本港口处的工人已经被彻底清走了,百姓们听见动静,也只敢远远围观。
那些军爷身上虽然没有多少血煞之气,但各个长得彪悍,瞧着就不是好惹的。
直到庆修带着程处默等人离开,去给他们准备的接风宴后,才陆续有百姓敢靠近观察岸边的九艘蒸汽铁船。
“有了这九头巨兽般的战船,日后必然没有人再敢惹我们大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