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大人自来到扬州,一直行事隐秘得古怪,名讳官职一概不曾透露,未免太惹人怀疑了。”
在场知道庆修身份的人全都眼神奇特地看着他。王老爷被看得莫名其妙,他哪里说错了吗?
这位所谓的大人神神秘秘的,县令只是个七品芝麻官,但凡来个官员都可能比他官大。
如非庆修来时是乘坐那两艘巨大的铁船来的,王老爷早就大胆去试探庆修了。
可如今人家打上门了,他还客客气气,显得他多怕庆修似的。
在对渔船动手前,王老爷特意往长安送了一份厚礼。哪怕这位大人真是什么大人物,有越国公在,想必事情不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王老爷底气顿时更加充足,言辞凿凿地称自己绝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县令看向庆修。
“是吗?”庆修淡淡地开口:“不如问问你管家,渔船一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管家?王老爷后知后觉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太对劲。
“什么……”
就在这时,王管家顶着所有人的视线站出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人!此事是老爷吩咐我去办的,小人只是个管家,即便不愿意做这种缺德的事,也……也没有办法反抗啊!”
他爬到庆修脚下,哭得声泪俱下,甚至干脆抱住了庆修的腿哭嚎道:“求大人网开一面,小人愿意将功折罪,指认老爷的罪行!”
说着,他伸手掏出一本账册递给庆修,“这是多年来老爷所行恶事的证据!”
“其罪行罄竹难书!求大人还扬州一个郎朗青天!”
王老爷震惊地看着管家,“你疯了不成!什么证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朝院子里的护院使了个眼色,十多个护院冲向管家的同时,他也扑向庆修。
那本账册他再熟悉不过了,正如王管家所言,上面记满了证据。
他贿赂官员、陷害同行、强买百姓田地,乃至逼得人家破人亡的证据,上面皆记得清清楚楚。
可这些事王管家亦有参与,他们说白了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想不通王管家什么疯,突然将这种要命的东西拿出来。
但无论如何,这个账册绝对不能落在对方手里!
不然王家真的要玩完了!
然而庆修一动不动,王老爷却连庆修衣角也碰不到。
二虎一个人便将王老爷制服了,他恶狠狠地道:“别挣扎了,你干的那些肮脏事没隐瞒过你的管家吧?”
“他早就向大人投诚了!”
王老爷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踉跄着往地上摔去。如果不是二虎拽得及时,王老爷这会估计已经摔得鼻青脸肿了。
“爹?生什么了?”刚在外面浪完回来的王家少爷茫然地看着乱糟糟的院子。
王老爷立马回过神来,急忙大喊:“快走!赶紧跑!”
王少爷压根不知道生了什么,听见他爹的话,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下意识依照他爹所言,拔腿向外跑。
然而在他犹豫的那片刻里,庆修带来的家将和衙役纷纷上前,将王少爷抓了回来。
王老爷一脸绝望,“怪我,怪我不该轻信外人!”
他以为王管家和他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些事情暴露出去,王管家亦讨不着好,故而平时没有防备过对方。
只要王管家想,对方便能拿出足以要他命的证据。
等王少爷弄明白到底生了何事后,他愤怒怨毒地瞪着王管家。
“好啊你!我们王家待你不薄,你居然干出这种忘恩负义的勾当!白眼狼!是我王家眼瞎,居然养了条白眼狼!”
眼瞎的王老爷闭了闭眼,“他们答应你,不再追究你做过的那些好事?”
他看透了般道:“应该还许诺了你别的东西吧。”
“老爷,此事你不能怪我,这些事被现了,我想活下去便只能舍弃掉某些东西。”
王管家叹了口气,他也不想,但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人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不是吗?
“呵!你别忘了,我们王家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