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苦大仇深地捋了捋自己吸饱了水的头,开始笨拙地爬墙。
他双手双脚并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墙头,低头一看离得贼远的地面,差点晕过去,两腿不停地着抖。
他咬了咬牙,闭上眼,狠心地往下跳。
嘭!
王管家张大嘴,狠狠掐了下自己才将快要出口的痛呼声咽了回去。
他抱着腿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觉得被摔了个正着的腿稍微好受了些许,正想站起来慢慢走回自己房间时,一道声音突然从前方响起。
还带了点不敢置信。
“王管家?您怎么在这里?”夜间巡逻的护院迟疑地望着王管家,“您怎么……到底生什么了?”
王管家现在的模样可谓是狼狈至极,从头往下,半个身体都湿透了,额头上肿了一个大鼓包,更不用说湿淋淋又凌乱不堪的衣服。
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管家刚刚遭遇了抢劫。
“没事。”他暗骂自己倒霉今晚真是倒霉透顶,随意找了点理由搪塞过去。
“晚上睡不着,出去溜达的时候不小心摔坑里了,我回去洗洗,换身衣服就行。”
话罢,王管家皱着眉,佯装心情非常不好,准确来说,他也没必要佯装。
经历了一晚上的糟心事,他现在心情本就差得不行。
他摆了下手,径直回房间了。
几个护院不敢多说什么,面面相觑。
有人疑惑地问:“可是,王管家今晚有出去吗?”
他们一晚上都有轮值,王管家又不会武艺,按理说,王管家出去的话,他们能现才对。
“闭嘴。”旁边的护院队长呵斥了声,“王管家做事是我们能追究的?”
搞不好是替老爷办什么脏事去了,不能告诉他们罢了。
总之,这些事情不是他们一个小小护院能多问的,知道得越少,于他们而言,才越安全。
众人纷纷对这件事再三缄口。
次日,王管家试探了一下这几个护院,几人非常识趣地表示昨晚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现。
王管家这才放下心来。
没两天,王老爷正计划着要不要再逼那些渔民一把,让他们识趣些时,庆修忽然带人登门了。
庆修冷着脸,带着李剑山等家将和县衙一众衙役,轰然闯入王家,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惹来了不少人围观。
他闯进来时,王老爷仍在院子里晒太阳,甚至畅想着等庆修走后,这里又变成他一言堂的美梦。
以至于庆修带人进来时,王老爷一脸懵逼。
“大人?县令大人?这是生什么事了?”他升起几分不好预感,但是他回想了下。
近来除了渔船这件事外,他没做过其余的事,而凿破渔船的事他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王老爷担心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回头瞥了眼王管家。
王管家给王老爷当了多年的管家,自然是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垂下头,默认地点点头。
严格来说,他并没有骗王老爷,渔船之事确实没留下什么证据,除了他这个人证。
王老爷对此一无所知,见管家点头了,他便安下心来,扬起笑脸问道:“可是有什么事老夫能帮上几位大人的?”
“你的确能帮上不少忙。”二虎嗤笑了下。
王老爷脸色沉了沉,笑意紧跟着淡了下去,“两位大人究竟意欲何为,不妨直言。”
庆修闻言,负手而立,并不出声。
见状,县令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王老爷,前几日晚上可是你派人去凿破了岸边渔民们的渔船?”
王老爷眼皮狠狠一跳,他下意识看向庆修。
以县令不想招惹麻烦的性格,不可能为了十几艘渔船带人上门,闹出这么大阵仗,只能是这位突然来到扬州的大人要求的。
想到他们手上不可能有证据,王老爷镇定下来,沉声道:
“县令大人,凡事要讲证据,你不能因为我与那些渔民有利益冲突,就说是我派人凿穿了他们的渔船吧?”
他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庆修,分外不客气地道:“亦或是这位大人怀疑此事是我所为?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