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刘信所言,人家关门闭户,黑灯瞎火,已经咪西咪西。
这种情况扣响怎么看都有点不大地道,朱见深在坤宁宫门口站了站,也没有要叫门的意思。
最后离开了。
把刘信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懂这人抽了哪根经,莫不是最近忙昏头了,跑出来吹吹冷风清醒清醒?
知鸢不知道他的突然到访,也不知道夜半来人幽魂半晌。
这之后,她依旧成日里处理处理宫务,闲来垂钓听歌,偶尔去教场跑跑,溜达溜达看看汪直的学业……过着没有宫斗的舒坦日子。
时间一长,太后也不催生了,不过她开始催人了。
“皇帝啊,你如今年逾二十,可膝下依旧空空,先帝爷同你一般年纪的时候,可是已经有了你了”。
朱见深面色寡淡,“母后之意是?”。
周太后见他不似反感,便继续道:“不若提出几位淑女上来?”。
淑女乃大选出来,非嫔非婢,类似民间通房,只是不用干活。
朱见深眸色加深了一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此事皇后知道吗?”。
周太后一脸莫名,不过没多想,又道,“皇后向来大度贤惠,想来也是这么个意思”。
太后还真没瞎说,她的确提过,皇后当时的表情不要太赞同,都开始当场挑人了。
朱见深细心多思,观太后表情都能窥出一二不对,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
直接起身,“母后,这事不急,古来立嫡立长,为免将来兄弟萧墙,嫡子未出之前,其他还是算了”。
周太后:“……”。
你说得冠冕堂皇,你倒是跟皇后生一个啊?
她不想要嫡孙吗?
她要不起啊!
出了慈宁宫的朱见深径直去了坤宁宫,还没进门就听里边欢声笑语。
进去一看,院子里圈出了一块地盘,他的皇后正在玩投壶。
哐当!——
进了一支。
哐当!——
又一响,再进一支。
他的到来并没有兴引起任何关注,阳光下她投得很尽兴,身旁陪同着殷切切的汪直。
麦芽色的健康皮肤,五官精致,身形修长,才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整一个小黑脸,搁那儿笑得多么谄媚。
朱见深看着尤其不舒服。
不舒服的他上去一把拽住了知鸢往殿内走去,汪直先是一愣,随即便要跟上,被刘信眼疾手快拦住,并熟练示意人把门关上。
里边两位主是又要开小会了。
汪直狼崽子似的不是很好钳住,“放开!”。
刘信黑了脸,“哎哟~我说小汪子,里边两位主有事儿要办呢,你进去做什么?”。
汪直到底不是刚来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了,每日高强度的学习,接触得东西越多,通晓的事便越明。
他脸色极度阴沉的停下了动作,而后寻了个位置蜷在门口等着。
全不知屋内让刘信说得暧昧不清的两人正襟危坐,像是在谈判桌上的男女。
知鸢不明所以,“皇上?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