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来也勾唇,目光悠悠,像是满不在乎,“她不爱你。”“是么?”宋玄珠目光轻转,“我不在乎。”他反倒迫不及待被甜杏发现自己真实的模样。“得了便宜还卖乖。”“邬兄——哦不,徐兄,既然你近水楼台了那么多年,怎么也不见你得什么便宜?是以现在也卖不了什么乖,只能在此不痛不痒地刺我几句。”宋玄珠:“无论如何,如今握着她的手,是我。既然徐师兄守不住你那珍宝,便换我来。”“再说了,先认识她的人,也是我。”那是因为从前他还未开窍!不然哪里有旁的人的份儿!窗外隐约传来甜杏和李玉照的交谈声,隐约听得“喜烛”、“红绸”之类的字眼。徐清来忽然轻笑,“依你这身伤,拜堂时怕是站不稳吧?”“无妨。”宋玄珠将婚书仔细收入怀中,“横竖有徐师兄在——当年你背她上山下山,如今背我拜个堂,也算有始有终。”徐清来脸色阴沉,“且看谁笑到最后吧!”说罢,他大跨步出了门。甜杏和李玉照的确是在院中交谈,只不过没有真的在谈论喜堂的布置。李玉照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又酸又涩,“江甜杏,你真的要嫁给宋玄珠么?”“临走前,师兄给了我一块令牌,我今早发现,就算是被困于此,也能同他联系上。”“江甜杏,”李玉照抓住甜杏的手腕,“我会联系师兄来救我们的,你不用委屈自己,你、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怜悯哪能当成爱呢?你是不是分不清了?”“就算宋玄珠真的要死了,你、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开玩笑啊!”“李玉照。”甜杏反手抓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分不清。”李玉照的手腕被她攥得生疼。他望着甜杏眼底浮动的光,喉结滚动,“你难道你不喜欢”他顿了顿,“徐师兄?”“甜杏,你喜欢他的吧?”拜托了,李玉照哀求地看着她,如果说甜杏非要喜欢上谁,他只能接受是自己的偶像徐清来。甜杏没说话。她面无表情道,“我不想出去。”李玉照愣了愣。“我已无牵挂。”甜杏微微偏过头,余光落在院墙外,“既然他们要仙骨,我给就是了。”李玉照瞪大了眼,“不可能!你向来视徐师兄的残骨为珍宝,死死护着从不出纰漏,怎么可能轻易拱手让出?”“江甜杏,你说实话,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当然是假的。她手上只有师兄的残骨,压根没有什么仙骨,她也不知仙骨如今究竟在哪,上哪去找仙骨给何初逢?只是这话甜杏是不会说出来的。她只甩开李玉照的手,“是真的。”“我累了。”甜杏扭头往宋玄珠的房间走,“就这样吧。”夜里她本想和宋玄珠一块儿睡,好守着他,却被他拒绝了。“按理说夫妻成亲前不该见面,我们如今条件有限,”宋玄珠柔柔地笑,“但也尽可能地这样做吧。”甜杏最终拗不过他,还是妥协了。到了认领房间的时候,喜堂的那间房,一时不知道给谁住才好。徐清来面色淡淡,“我住吧。”在场的人皆是愣了愣。“怎么?”徐清来冷哼一声,“如今都被关在这当阶下囚了,还要挑剔么?”于是他住“新房”就这么决定了下来。夜深了,院里静悄悄的。甜杏睡不着起身,还是放心不下,想去看看宋玄珠的情况。推门而出时,却见庭院石桌旁坐着一个人影——徐清来。月光冷清,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桌上摆着两盏不知道哪里来的酒,其中一盏已经空了。他的指尖悬在半空,像是在虚空中勾勒什么,又像是在写什么字。甜杏的心猛地一颤。徐清来似有所觉,抬眸望来。四目相对,甜杏目光疏离,像是在看陌生人。他缓缓收回手,起身离去。夜风拂过,空酒盏轻轻晃动,映着破碎的月光。——第二日,宋玄珠已能下床走动。甜杏几乎与他寸步不离,只是悉心照料外,总会有些心不在焉。“小溪姑娘?”宋玄珠坐在床上唤她,亲昵地要靠上她的肩,“你若是累了,便休息吧。”甜杏只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亲近,目光悠悠地落在他的发顶,带了点儿审视的意味。“我不累。”等到下午的时候,甜杏扶他在院中晒太阳,两人十指相扣的身影刺得徐清来双目生疼。他本想着干脆眼不见为净,但坐在屋中,眼睛却怎么也忍不住地往院中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