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梓诚挚说:“谢谢你,徐先生。”
她的声音很软,却很有力量。
就像她这个人般,小小的,却坚韧如草,不被磨折。
人在遇见自己的“天敌”,就算是千种心计人,也会束手就擒。
徐靳西愈加搂紧眼睛里的人说:“栗梓,我是你的保护壳,也是你的利刃,懂了吗?”
暖色的光扑在他寒冰融化的温柔面,埋藏在心底的话,此刻不由自主浮出水面。
徐靳西想告诉栗梓:
不要怀揣任何的歉疚或怕麻烦,请,毫无顾忌地肆无忌惮利用我。
请,让我成为你抵御外界一切伤害的盔甲。
请,让我成为你疲惫疲累时,船儿归港的港湾。
“懂了。”栗梓乖巧点头说道。
“那么,现在教学检验时刻,你对我处理的万林远结果满意吗?不满意,我们追加。”循循善诱,徐靳西问。
“很满意的,若过分把他赶尽杀绝话,其实我内心有些于心不忍。”
“第二个问题,你需要我为你达成什么?”
声音温温柔柔,徐靳西看似是细心体贴的善解人意,实则上强势至极:
他就一丝退路都不给予,必须逼迫栗梓吐露她最真实的诉求。
逼迫她不得不把心中最隐私的大门打开,血骨无法分割般融入。
双手叉过他的腰线交叠在后背,栗梓窝在徐靳西的胸膛低声说:“我想回海城。”
一方水土一方人,来京城的这些时日来,她想家了。
想家里的特色风味小吃,想家里的花花草草树木。
想。
夺回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
“还有呢?”
巧的是,她心中的想,正是他最想的愿。
只因,能重来一次,于徐靳西而言是上天莫大的眷顾。
得此允许,栗梓直抒胸臆道:“我想拿回我的大学毕业证书。”
得此坦诚,徐靳西耐心询问:“还有呢?”
栗梓于他心里,他是要她就灿烂肆意,明媚开朗
而一切有碍她心情和未来的,拔根揪除。
“我要去医院销一下我的病历。”
“还有?”
“我想为我的妹妹何嘉怡,讨回公道。”
话到这里的时候,栗梓又抬头看向与自己气息紧密接触的人:“徐靳西,其实我一开始接触你动机不纯的。”
“我看中你姓徐,看中徐家长房和幺房素来不对付,我其实是想利用你对付徐炳南。”
有个秘密一直压在心里,当吐出来后,栗梓感觉自己浑身气爽,尤其轻松。
“我。”深吸一口气,栗梓不是在逃避,是在为自己鼓足勇气,“我其实并不像你想象中的模样,我算计心机,反正,曾经遇见我的人基本上都说我神经病。”
“还有吗?”徐靳西继续问。
他不在乎栗梓究竟什么样,他只需要知道眼前人是眼前人即可。
他还只知道这样的一件事:
前世蹉跎的时间太久了,今生,与栗梓的每一份每一秒都不可枉费。
终究是记忆未恢复,栗梓知道眼前人爱他,但不知晓他的爱到底有多深。
徐靳西什么都不探究的态度令她尤其感到错愕,毕竟,正常人听说“神经病”都会好好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