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规则塌陷。”林恩烨摸着星槎的船壁,星砂在此地竟失去了光泽,“古籍说,若一片星域的生灵集体违背天道规则,比如以血祭强行续命,以禁术篡改轮回,就会触‘规则塌陷’,天道之眼会收回此地的生机,让它永远死寂。”
灵狐忽然对着一颗灰星低吼,林恩灿的窥破虚妄之瞳立刻捕捉到异常——那灰星深处,竟藏着一缕微弱的因果线,与血影楼的气息同源!
“下去看看。”林恩灿握紧因果之刃,星槎缓缓降落在灰星表面。
地面冰冷如铁,踩上去能听见规则碎裂的脆响。深入百里后,他们现一座残破的祭坛,祭坛中央插着一柄血色长刀,刀身刻着血影楼的骷髅图腾,周围散落着无数枯骨,骨头上残留着被强行抽走生机的痕迹。
“是血影楼的老巢!”林牧瞳孔骤缩,“他们果然用了禁术!”
林恩灿的目光落在祭坛下方,虚妄之瞳穿透岩层,看见地底埋着一块巨大的黑色晶石,晶石中囚禁着无数残魂,正是这片星域的原住民。“他们以残魂为引,强行抽取星域的生机来修炼,才导致规则塌陷。”他指尖划过因果之刃,“但这晶石里,还有一道活的因果线。”
话音刚落,血色长刀忽然震颤,刀身涌出黑雾,化作血影楼初代堂主的虚影。“林恩灿,你竟能找到这里……”虚影狂笑,“可惜太晚了!这颗‘噬魂晶’已吸收百万残魂,只要我炼化它,就能挣脱天道束缚,成为新的规则主宰!”
黑雾瞬间笼罩祭坛,残魂的哀嚎响彻天地。林恩烨挥剑斩出剑气,却被黑雾吞噬——这里的规则不允许“生”的力量存在。
“破不了?”林牧急得掏出爆炎丹,却被林恩灿按住。
“不是破不了,是要顺着规则来。”林恩灿眼底金光暴涨,虚妄之瞳看穿了黑雾的本质,“他利用规则塌陷的‘死寂’来滋养黑雾,但死寂的尽头,本就该孕育新生。”
他举起因果之刃,刃身因果线与地底的活线相连,忽然低喝:“以林家血脉为引,承先祖守护之志,唤——生!”
刹那间,星槎船身的星砂忽然亮起,那些被死寂压制的光芒冲破黑雾,如无数道流星砸向祭坛。更奇的是,林牧腰间的灵雀忽然振翅,金色的翅尖划过噬魂晶,晶石上竟裂开一道缝隙,一缕绿色的嫩芽从缝隙中钻了出来——那是灵雾花的种子,不知何时被灵雀衔在了嘴里。
“不可能!”初代堂主的虚影尖叫,“死寂之地怎么会有生机?”
“因为规则从不是死的。”林恩灿的声音透过黑雾传来,因果之刃与虚妄之瞳共鸣,映出无数画面:残魂生前守护星域的模样,血影楼屠戮时的狞笑,还有灵雀偷偷藏起灵雾花种子的憨态,“你只看到死寂能养恶,却忘了,再深的黑暗里,也会有生灵偷偷埋下希望。”
灵雾花的嫩芽以肉眼可见的度生长,藤蔓缠绕住噬魂晶,将残魂的哀嚎化作滋养的养分。血色长刀的黑雾渐渐消散,初代堂主的虚影在金光中惨叫着湮灭。
当最后一缕黑雾散去,灰星表面竟冒出点点绿意。林牧蹲下身,看着灵雾花的藤蔓爬上祭坛,忍不住笑道:“你看,它活过来了。”
林恩灿收起因果之刃,虚妄之瞳中,这片星域的规则正在重组,死寂的灰黑里,开始流淌起微弱的因果线。“不是活过来,是重新开始。”
灵豹叼来一颗星辰果,放在新生的绿芽旁,灵狐则用爪子刨开冻土,像是在给嫩芽松土。灵雀落在林恩灿肩头,用喙蹭着他的脸颊,仿佛在邀功。
星槎驶离灰星时,身后已泛起淡淡的绿意。林牧趴在船舷边,看着那颗重新有了微光的星球,忽然道:“大哥,你说天道之眼让你觉醒瞳术,是不是就是想让我们来救它?”
林恩灿望着星海深处,那里的天道规则如蛛网般蔓延,却处处透着生灵留下的温度。“或许,它只是想让我们知道,规则从来不是用来敬畏的,而是用来守护的。”
灵雾花的种子在星槎的角落里了芽,灵雀整日守着它,用翅膀为它挡风。林恩烨在船尾加了块星纹钢,说是要让星槎能承载更多生机。林牧则开始钻研能在死寂之地生长的灵植丹方,丹炉里飘出的药香,混着星海的风,格外清甜。
虚妄之瞳偶尔会亮起,映出更远的星域,那里或许还有规则的漏洞,还有被遗忘的角落。但此刻,星槎上的人知道,只要身边有彼此,有灵宠的嬉闹,有心里的牵挂,就算是天道规则,也挡不住他们要去的地方。
路还长着呢,但这一次,他们连风里都带着播种的希望。
灰星重焕生机的消息,像一粒投入星海的石子,悄悄漾开涟漪。林恩灿的窥破虚妄之瞳时常会捕捉到奇特的景象:有的星兽不再循着本能捕猎,反而学着用星砂修补受伤的幼崽;有的废弃星舰旁,竟长出了成片能净化辐射的灵草——仿佛天道规则的漏洞里,正钻出无数自的善意。
这日,星槎停靠在一颗水蓝色星球补充灵水。此星的原住民是鱼人,人身鱼尾,擅长以歌声沟通天地灵气。鱼人族长听闻他们能修补规则,特意带着族中至宝“潮汐珠”前来拜访。
“贵客请看。”族长将潮汐珠捧在掌心,珠子里流转着碧蓝的水光,“三百年前,我们的母星被一股黑潮侵蚀,潮汐规律大乱,鱼人幼崽接连夭折。古籍说这是‘水之规则’崩坏,唯有找到能窥破虚妄之人,才能修补。”
林恩灿凝视潮汐珠,虚妄之瞳立刻看穿了症结:黑潮并非外来灾害,而是鱼人族为求快繁衍,过度开采海底灵脉所致——灵脉枯竭打乱了水元素的循环,才让海水变得浑浊有毒。
“症结在海底灵脉。”他指着珠子里一处暗沉的漩涡,“你们随我去看看。”
鱼人向导领着他们潜入深海。越往深处,海水越浑浊,原本五彩斑斓的珊瑚群变得焦黑,连最耐旱的墨斗鱼都不见踪迹。直到抵达灵脉源头,才现那里被一座巨大的阵法困住,阵法符文闪烁着贪婪的红光——竟是鱼人先祖为强行催生灵脉设下的“掠夺阵”,三百年过去,阵法失控反成了枷锁。
“这……”族长震惊不已,“先祖怎么会……”
“他们只看到阵法能短期增产,却没算到灵脉的自我修复力会被耗尽。”林恩灿取出因果之刃,刃身轻颤,“水之规则讲究循环,掠夺只会自取灭亡。”
他挥刀斩断阵法的核心符文,同时引动潮汐珠的力量,将星槎上储存的灵雾花汁液注入灵脉。奇妙的是,汁液融入海水后,竟化作无数细小的灵鱼,顺着水流游向四面八方,所过之处,焦黑的珊瑚渐渐泛出绿意,浑浊的海水也清澈了几分。
林牧蹲在礁石上,看着灵鱼游动的轨迹,忽然拍手:“我懂了!就像炼丹时,不能只猛火催熟,还得用温养的法子让药性自己流转!”
林恩烨笑着点头:“万物同理,规则的漏洞,往往藏在‘急功近利’里。”
三日后,当星槎准备起航时,整个水蓝星的鱼人都来送行。他们唱起古老的歌谣,歌声引动潮汐,在星槎周围织成一道碧蓝的光带。族长将潮汐珠赠予林恩灿:“此珠能感应水之规则,愿它助贵客修补更多漏洞。”
灵雀在光带中穿梭,嘴里衔着颗鱼人送的珍珠,飞到林牧耳边叽叽喳喳,像是在说这里的海水比星海甜。灵豹和灵狐则趴在船头,看着鱼人们用鱼尾拍打水面,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化作彩虹。
林恩灿握着潮汐珠,虚妄之瞳望向远方,那里有一片被冰封的星域——据说那里的“寒之规则”因一场大战扭曲,连恒星都冻成了冰坨。
“下一站,去看看冰里的星星。”他笑着转动船舵,星槎冲破碧蓝光带,朝着新的星海飞去。
因果之刃悬在舱中,与潮汐珠交相辉映,刃身的因果线里,又多了水蓝星的潮汐、鱼人的歌声,还有灵宠们追逐嬉闹的影子。林恩灿忽然明白,所谓窥破虚妄,不是为了凌驾于规则之上,而是懂得:天道的漏洞,从来都留给愿意用心修补的人。
而他们的星槎,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意,在星海的规则之网里,慢慢织出属于自己的温暖脉络。
冰封星域的寒冷,是连星砂护罩都挡不住的。星槎的船身凝结着厚厚的白霜,灵雀缩在林牧怀里瑟瑟抖,灵狐和灵豹则依偎在舱内的暖炉边,连蓬松的毛都结了层细冰。
“这里的恒星核心都冻住了。”林恩烨呵出一团白气,指尖凝结的冰系灵力刚离体,就被更凛冽的寒气冻结成冰碴,“寒之规则彻底乱了,连火属性灵力都难以施展。”
林牧抱着丹炉瑟瑟抖,炉底的火焰明明灭灭,刚炼出的暖身丹竟在丹瓶里结了霜。“这、这怎么炼药啊……”
林恩灿的虚妄之瞳却亮了起来。在他眼中,这片星域的寒气并非无序蔓延,而是被一道无形的“冰锁”束缚着——冰锁的源头,是星域中央那颗最大的冰恒星,星体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上古战纹,正是当年大战时,某位大能为封印敌人,强行冻结了整片星域的热能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