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烨护着林牧在星槎上接应,看着林恩灿在花海中穿梭,因果之刃的清光与幻梦花的红光交织,像一场光明与虚妄的较量。
当最后一道执念被斩断,幻梦花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巨大的莲座开始枯萎,紫红色的星云渐渐散去,露出中央一道璀璨的星轨——那星轨如同一条银色的河流,一头连着星海,一头隐没在虚空,显然是通往归墟的方向。
星兽们失去了力量来源,纷纷消散。林恩灿落回星槎,因果之刃上的光芒渐渐收敛,刃身多了一层温润的光泽。
“星轨开了。”林牧望着那条银色的河流,眼中满是惊叹。
林恩烨看向林恩灿:“要走吗?”
林恩灿望着星轨尽头,那里似乎能看到落霞谷的轮廓。他摇了摇头,将因果之刃收入袖中:“不了。”
“为什么?”林牧不解,“我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星海和归墟的联系吗?”
“有些联系,知道了就好。”林恩灿笑了笑,指着星槎上的星尘,“比起追溯根源,我更想看着这些星尘慢慢积成星砂,看着灵狐们生下小崽,看着你炼出比清蕴丹更好的药。”
林牧似懂非懂,却觉得大哥说得很对。他低头看向脚边的白狐,它正用爪子拨弄着一颗星尘,玩得不亦乐乎。
星槎调转方向,驶离了幻梦花星云。身后的星轨依旧璀璨,像一条等待被踏足的路,但他们知道,此刻最该去的地方,是有灵雾果酒香的落霞谷。
林恩灿掌着船舵,看着两个弟弟在船舱里争执灵果酱该放多少糖,看着灵狐们蜷在阳光里打盹,忽然觉得,所谓圆满,从来不是抵达终点,而是带着牵挂的人,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连风里都带着甜。
星海的光落在他们身上,因果之刃在船舱中轻轻嗡鸣,像是在说:这条路,还长着呢。
星槎驶离幻梦花星云时,舱顶早已成了灵宠们的乐园。林牧的灵雀扑棱着带金纹的翅膀,一会儿啄啄灵狐蓬松的尾巴,一会儿又停在灵豹的耳尖上叽叽喳喳,活像个不知疲倦的小炮仗。
灵狐被啄得不耐烦,猛地甩了甩尾巴,却故意收了力道,只把灵雀轻轻扫到一边。灵豹则懒洋洋地趴在舱板上,任由灵雀在它背上蹦跶,偶尔抬爪拨弄一下凑过来的灵狐,像是在逗弄弟弟妹妹。
“你看它们。”林牧趴在船舷边,指着舱顶笑,“灵雀昨天还怕灵豹呢,今天就敢骑它背上了。”
林恩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灵豹恰好打了个哈欠,露出尖尖的獠牙,却在灵雀跳开时,眼底闪过一丝纵容。“灵宠随主,跟你一样,混熟了就没大没小。”
林恩灿正擦拭着因果之刃,闻言抬头笑了笑:“灵狐平时在家傲娇得很,在外面倒护着灵雀。”话音刚落,就见灵狐忽然竖起耳朵,对着远处掠过的星尘低吼一声,灵雀和灵豹立刻停下打闹,警惕地望向同一个方向——原来那星尘里藏着只偷食的星鼠,早被灵狐的鼻子嗅了出来。
待星鼠溜走,灵狐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用脑袋蹭了蹭灵豹的脖颈,仿佛刚才的警觉只是错觉。灵雀则落在林牧肩头,把偷啄来的星尘抖了他一衣襟,引得林牧伸手去挠它的下巴。
“你看你看,又开始疯了。”林恩烨无奈摇头,却从储物袋里摸出块星晶碎,抛给灵豹。灵豹精准接住,嚼得嘎嘣响,灵狐立刻凑过去抢,灵雀也趁机俯冲下来啄了星晶碎一口,三个小家伙又闹作一团。
林恩灿放下因果之刃,望着舱顶翻滚的毛团和翅膀,忽然道:“等回了落霞谷,在院子里搭个棚子吧,让它们冬天也能在外面玩。”
“好啊好啊!”林牧立刻响应,“再种点灵谷,灵雀肯定爱吃!”
灵雀像是听懂了,扑棱到他手上,用喙轻轻啄着他的指尖,眼里满是期待。阳光透过星槎的窗棂,落在打闹的灵宠和说笑的三人身上,连星尘都染上了暖融融的颜色。
或许前路还有无数星云要闯,但此刻,舱顶的嬉闹声、灵宠的轻叫声、还有身边人的笑语声,早已比任何星轨都更让人安心。
星槎在星海漂流三年后,因果之刃忽然剧烈震颤,刃身的因果线拧成一道笔直的光柱,直指星海尽头那片混沌——那里悬浮着一只巨大的竖瞳,瞳仁是纯粹的金色,边缘流淌着七彩霞光,正是传说中的“天道之眼”。
“那是……”林恩烨握紧船舵,星槎在光柱牵引下缓缓靠近,“古籍记载,天道之眼是天地规则的具象,亿万年来悬于星海尽头,监察三界因果。”
林牧盯着那只巨瞳,只觉眉心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灵雀在他肩头焦躁地扑腾,灵豹和灵狐也伏低身子,喉咙里出警惕的低吼——天道之眼散的威压太过磅礴,连星槎的星砂护罩都在微微震颤。
靠近到百丈之内,巨瞳忽然转动,金色的瞳仁锁定了林恩灿。刹那间,无数规则符文从瞳中涌出,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那是天道运行的根本法则:生老病死的轮回秩序,善恶有报的因果铁律,甚至连修士突破境界的壁障、妖兽化形的天劫,都在这些符文里清晰显现。
“呃……”林恩灿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这些规则太过庞大,冲击得他识海剧痛,仿佛要被撕裂。
“大哥!”林牧想上前,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林恩烨沉声道:“别碰他!这是天道之眼的试炼,过了便能窥破规则,败了怕是会被规则反噬!”
就在林恩灿快要支撑不住时,袖中的因果之刃忽然飞出,与天道之眼的光柱相融。刃身映出的三世因果与规则符文碰撞,竟撞出无数细微的裂痕——那是天道规则的漏洞!
“原来如此……”林恩灿猛地睁眼,眼底浮现出与天道之眼相似的金色纹路,“天道规则并非完美,它会遗漏未报的善因,会纵容钻空的恶缘,就像归墟裂缝本是规则疏漏,血影楼的邪术也是利用了轮回的缝隙!”
话音未落,天道之眼忽然射出一道金光,直入林恩灿眉心。他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世界仿佛变了模样:星海中漂浮的星尘里,能看到它们亿万年后凝聚成星的轨迹;灵狐王的皮毛下,流转着上古神兽的血脉符文;甚至林牧炼丹时散逸的灵力,都在按照某种被忽略的规则,悄悄滋养着星槎的阵眼。
“这是……窥破虚妄之瞳!”林恩烨失声惊呼,“传说中能看破天道规则漏洞的天赋,竟真的存在!”
天道之眼的光芒渐渐黯淡,仿佛完成了使命。林恩灿抬手抚上眉心,那里的金色纹路隐去,却留下一道能随时唤起的感知。他看向因果之刃,刃身的因果线此刻清晰无比,甚至能看到每条线的源头——有的连着落霞谷的灵雾花,有的缠着归墟深处的残魂,还有一条最细微的,竟连着林牧腰间那枚被灵雀啄过的星晶碎。
“天道规则并非铁律。”林恩灿握紧因果之刃,声音带着新生的清明,“它会因生灵的选择而偏移,就像我们修补恒星、缝合归墟裂缝,都是在以人力填补规则的疏漏。”
灵雀忽然飞向天道之眼残留的光晕,衔回一丝金色的光屑,落在林牧掌心。林牧只觉掌心微烫,那光屑竟融入他的丹炉虚影中——他忽然明白,自己炼丹时总比旁人多一丝灵韵,正是无意中触碰到了“万物相生”的规则漏洞。
星槎驶离天道之眼时,林恩灿的窥破虚妄之瞳已能收放自如。他望着渐渐远去的混沌,忽然笑道:“或许天道留下这些漏洞,就是想看看,生灵能凭着自己的意志,把世界修补成什么模样。”
灵豹蹭了蹭他的手腕,灵狐叼来因果之刃,灵雀则在舱顶盘旋,出清亮的鸣叫。林牧抱着丹炉,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们就继续补下去!大哥看破漏洞,二哥修补阵法,我炼出能活死人的丹药,让所有遗憾都变成圆满!”
星海的风穿过船帆,带着天道之眼残留的金辉。林恩灿望着身边的人,望着打闹的灵宠,忽然明白:所谓天道,从不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而是由无数生灵的选择、守护与羁绊,共同编织的网。而他们的路,才刚刚走到最有趣的地方。
自觉醒窥破虚妄之瞳后,林恩灿眼中的世界彻底变了。星槎飞过星云时,他能看见气流中隐藏的规则节点,只需指尖轻点,便能引动气流推着星槎加,省去大半灵力;林牧炼丹时,他一眼就能看穿炉中药性冲突的根源,一句“添半勺晨露草汁”,便能让濒碎的丹劫消弭于无形。
这日,星槎驶入一片死寂的星域。这里的星辰皆呈灰黑色,连光都无法逃逸,只有天道之眼残留的金辉在星槎周围流转,勉强照亮前路。
“不对劲。”林恩灿忽然停住船舵,眼底金色纹路浮现,“这片星域的规则是死的——没有生灭,没有因果,连时间都像凝固了。”
林牧凑到船舷边,只见一颗灰星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与归墟三生石上的字迹相似,却透着股死寂的冰冷。“这是……被天道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