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斐趁机又邀:
“学生已在百花苑备下薄宴,为大人接风洗尘,今晚还请大人赏光,学生也好求学咨备。”
余琢此刻正沉浸在意外之喜中,欣然应允。
拖延之计在金钱和奉承的攻势下,持续推进着。
与此同时,徐悠正带着亲卫快马加鞭追赶张定理,于十一月初抵达沙城,准备执行谭威的“三光”命令,能拉走的全部拉走。
徐悠有些神色凝重,他知道这道命令意味着什么,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沙城守将齐葆驰对谭威散尽沙城三年积蓄支撑西北战事颇有异议,私下对张定理感叹:
“都督此举太过冒险,沙城积蓄耗尽,日后若遇变故,怕是难以应对,这绝非深谋远虑之举啊。”
张定理听着这话,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他靠谭威提拔才有今日的地位,对都督向来感恩戴德,可齐葆驰的话也让他不得不深思。
念及谭威的知遇之恩,张定理出蓝池城后便提笔写下劝谏信,将自己的担忧和想法全盘托出,字里行间满是恳切,希望都督能三思而后行。
他在信中写道:
“都督心系西北战事,属下深感敬佩,然沙城乃西北重镇,积蓄是守城之本,尽数散尽恐有不妥。属下知都督有雄才大略,然凡事需留有余地,望都督斟酌。”
写完信后,他反复读了几遍,确认没有冒犯之语,才郑重地封好,派人快马送往蓝池。
送信之后,张定理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沉重的思想负担。
他知道自己已尽到劝谏之责,无论都督是否采纳这些建议,日后执行命令时,心里总能少些纠结和压力。
而此时的章斐正陪着余琢在百花苑饮酒作乐,席间歌女环绕,美酒佳肴不断。
余琢早已将赶路之事抛到脑后,杯盏交错间,对章斐越信任。
章斐则一边应酬,一边留意着余琢的神色,见他兴致正高,便又隐晦说起沿途的“艰险”,进一步巩固着拖延的借口。
徐悠在沙城已做好执行命令的准备,只待张定理抵达后便开始行动。
沙城的百姓尚不知即将到来的变故,依旧过着平静的日子,浑然不觉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张定理望着远方蓝池的方向,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的劝谏能被都督听进几分。
谭威接到张定理的劝谏信后,仔细读了两遍,脸上露出赞许之色,对身边人说:
“定理此人,人品合格且方正可信,有这样的属下是我的幸事。”
正因张定理性子方正,不擅长权谋机变,谭威没有将西北都督互调的机密告知他,毕竟此事关系重大,需严格保密。
谭威心里清楚,治理一方,需“阴”“阳”两类帮手。
杜风正心思缜密、手段灵活,当属“阴”;张定理忠厚耿直、做事踏实,则属“阳”。
创业阶段需倚重“阴”类帮手开拓局面,守业之时则更需“阳”类帮手稳固根基。
想明白这些,他当即下令让齐葆驰听从徐悠的命令,不得有误,让这些蒙在鼓里的人减轻执行负担。
齐葆驰接到命令后,心里满是不情愿,却又不敢违抗,只能无奈长叹:
“沙城三年积蓄就这么耗出去,这日子难啊。”
徐悠见状,只能上前相劝:
“齐将军,都督这么安排自有深意,咱们照做就是,都是为了西北的大局。”
齐葆驰虽仍有不满,但也只能点头应下。
徐悠到沙城后,第一时间便着手挑选精壮军士,准备执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