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向掌心的铜牌,那抹红光不知何时淡了,却在她手纹里烙下一道细痕,像极了灶神像脚下的火舌。
晨光刺破云层时,天膳阁的青瓦上还凝着白霜。
苏小棠站在二进院的廊下,正往青瓷坛里撒最后一把玫瑰蜜,忽听得前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阿桃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沫溅在她月白裙角上:“掌事,前院来了群穿灰袍的,说是……说是‘火源使者’!”
苏小棠的手指在坛口顿住。
玫瑰蜜的甜香裹着冷冽的风涌进鼻腔,她却只闻到一股焦糊味——和昨日地窖里那缕异常的火意,是同一种味道。
“带路。”她扯下围裙搭在廊柱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阿桃的脚步很急,青石板被踩得“咚咚”响,转过影壁的瞬间,苏小棠的瞳孔骤缩。
前院三十余号灰袍人呈扇形散开,最前面的老者腰间挂着青铜火镰,每走一步都磕得石板响。
他的脸藏在斗笠下,声音却像砂纸擦过铁板:“苏掌事,我们奉火源殿主之命,特来取走你私藏的火脉铜牌与《天膳玉笈》。若肯交出,尚可免你火罚;若要顽抗……”他抬手一扬,指尖腾起一簇幽蓝火焰,“这把火烧过三十七个背叛者的骨头,今日不妨添把新柴。”
“火罚?”苏小棠往前走了两步,靴底碾过一片碎瓷。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你们若真想罚,昨夜就该潜进来烧了天膳阁。现在大张旗鼓站在门口,不过是想逼我交东西——或者,逼我露出更多底牌。”
老者的斗笠微微一晃,苏小棠看见他喉结动了动。
她乘势又道:“阿桃,去把大门关了。”
“慢着!”老者的火镰“唰”地出鞘,幽蓝火焰“轰”地窜起三尺高,烤得门楣上的“天膳阁”匾额滋滋作响。
阿桃吓得后退半步,苏小棠却往前一步,火焰的热度舔过她的睫毛:“你若敢烧我的匾,我便把铜牌扔进千鲤河。”她笑了,“反正火脉认主,没了我,你们拿块废铜也没用。”
老者的手明显抖了抖。
苏小棠趁机扫过人群——这些人的站姿有问题,左边第三个的灰袍下露出半截玄色裤脚,右边第五个的鞋底沾着城郊的红土。
她心里一沉,正要开口,后院突然传来小斯的喊叫声:“掌事!陆公子的飞鸽传书!”
那只灰鸽扑棱棱落在她肩头,脚环上的竹筒还带着晨露的凉。
苏小棠拆开密信,陆明渊的字迹力透纸背:“已引蛇出洞,截获火源节点名单。”她的目光扫过最后一行“他们急了”,嘴角终于扬起一抹冷笑。
“各位使者既然来了,不妨进去喝杯茶。”她将密信揉成纸团塞进袖中,转身对阿桃道,“去后厨拿三十碗姜茶——灰袍人最怕寒,对吧?”
老者的斗笠“啪”地掉在地上。
他的脸皱得像晒干的橘皮,眼里却冒着火:“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们的脚在抖。”苏小棠指了指他颤的脚踝,“凌晨三点从城郊赶来,走了二十里露水地,鞋里进了泥,腿肚子早该抽筋了。”她越过众人看向门外,晨雾里隐约有几缕炊烟——是她昨夜派去盯梢的暗卫在报信,“不过现在,你们该担心的不是腿,而是……”
她话音未落,铜牌突然在袖中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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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棠猛地攥紧袖口,那抹红光透过布料渗出来,像滴在宣纸上的血。
老者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指着她喊:“是她!是灶灵转世!”
人群顿时炸开。
几个灰袍人掏出火折子,却被苏小棠的目光镇住——她的眼底翻涌着赤金的光,和铜牌上的红芒连成一片,像要烧穿这方天地。
“带他们去偏厅。”她对阿桃说完,转身往内院走。
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腰间挂着的铜勺——那是陈阿四昨日硬塞给她的“护身符”。
走到后巷时,她摸出铜牌。
月光下,那道火舌状的痕迹更明显了,甚至能看见细小的金纹在游走,像在写什么字。
苏小棠闭上眼睛,用“本味感知”去触——这次没有刺痛,只有温热的信息流涌进脑海:“灶灵锁,在……”
“掌事!”阿桃的声音从院角传来,“陈掌事说城郊破庙的香灰又少了半袋,要您拿主意!”
苏小棠睁开眼,铜牌的红光突然大盛,映得她眼底也一片赤红。
她望着东边渐亮的天色,心里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或许真正的火源,从来不在什么祭坛里,而在她每次使用“本味感知”时,舌尖尝到的第一缕鲜甜里;在每次掌勺时,火舌舔过锅底的温度里;在……
“阿桃。”她转身时,眼神已经冷得像刀,“去挑十个最机灵的弟子,让他们换上灰袍。”她摸出陆明渊的密信,“告诉他们,今夜子时,去城郊破庙。”
阿桃接过信的手在抖:“掌事,您这是要……”
“去当一回‘火源使者’。”苏小棠将铜牌贴身收好,红光透过衣襟,在她心口烙下一个小小的火印,“他们急着找节点,我们就给他们送个‘活节点’过去。”
她望着远处渐起的晨雾,忽然想起昨夜地窖里那行字——“灶灵归位”。
或许从她第一次用“本味感知”尝出食材本真味道时,命运的火就已经点着了。
而现在,该是这把火烧得更旺些的时候了。
铜牌在她心口烫,像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苏小棠摸了摸那道月牙疤,忽然笑了——原来最危险的敌人,从来不是门外的灰袍人,而是藏在她血脉里,那缕从未真正认主的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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