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带着三个弟子搬影壁石的动静还在院外响着,她却借着树影的掩护,从一处半人高的瓦砾堆翻进了地窖旧址——那里本是天膳阁最偏僻的角落,拆旧阁时新砌的青砖还未完全覆盖旧土,她蹲下身,指尖刚触到青石板缝隙里的青苔,心口那股热流便猛地窜到指尖,烫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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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这里。"她低笑一声,从袖中摸出那枚跟着她从侯府粗使房一路走到御膳房的铜牌。
铜牌表面的纹路本是模糊的云纹,此刻竟泛着蜜蜡似的暖光,像是被她体内的热流唤醒了。
她将铜牌按在青石板上,听见"咔"的轻响,原本严丝合缝的石板突然裂开一道指宽的缝隙,霉味混着泥土的腥气涌出来。
"小棠?"
身后传来压低的唤声,苏小棠惊得险些跳起来,转身正撞进陆明渊月白锦袍的前襟。
他不知何时卸了外袍,只着玄色中衣,腰间悬着的玉牌在暗处泛着幽光,"陈阿四那老匹夫守在院门口骂骂咧咧,我让暗卫引他去查西厢房的动静了。"他伸手理了理她被瓦砾勾乱的,指腹擦过她烫的耳尖,"你要下去,我跟着。"
"不行。"苏小棠后退半步,将铜牌攥进掌心,"火脉的事太邪乎,你"
"我在廊下听阿青比划了。"陆明渊打断她,眉梢微挑,"你说这次能感觉到它,可你用本味感知过度会失明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他从袖中摸出个拇指大的琉璃灯,灯芯浸着松脂,"拿着,这灯油掺了避邪草汁,地下阴湿,照路安全些。"
苏小棠望着他眼底的暗涌,忽然想起前日在密室里,他摊开火脉图时,指尖也是这样稳——稳得像能按住天下所有的变数。
她咬了咬唇,将琉璃灯接过来:"走快点,阿青他们封入口最多拖半炷香。"
青石板下的阶梯比想象中陡。
苏小棠扶着石壁往下走,指尖触到的不是普通的岩石,而是带着细密纹路的黑石,和半月前拆旧阁时见到的符文石一个质地。
她举灯一照,石壁上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像凝固的血线——正是火脉图上那条绕了七重山梁的支脉。
"到了。"陆明渊突然停步。
苏小棠抬头,只见阶梯尽头是座半人高的石拱,拱门下一座青灰火炉静静立着,炉身刻着"真味"二字,笔画深凹,像是被岁月磨洗过千遍万遍。
她刚走近两步,袖中铜牌突然烫得灼手,她猛地抽出手,铜牌"当啷"掉在地上,滚到火炉脚边。
更烫的是她心口的热流。
这次它不再游走,而是顺着手臂直冲掌心,苏小棠下意识摊开手,一团幽蓝的火焰竟从她指尖腾起——不是普通的火,是她用本味感知时,在食材里见过的、最本真的那缕热意。
"这是"陆明渊的声音沉,他伸手想去碰那团火,却在离她掌心三寸处停住,"烫。"
苏小棠没说话。
她望着那团火没入火炉的炉口,炉中原本冷硬的灰烬突然翻涌,接着"轰"的一声,一道赤金火焰窜了起来。
火光映得整座地下石室亮如白昼,她看见炉壁上密密麻麻刻着字,不是她识得的任何一种字体,却像有活物钻进她脑子里——"灶神火种,以味为引,承者需以命饲之"。
"小棠!"陆明渊突然拽住她的手腕。
苏小棠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跪在了火炉前,额角的汗大滴大滴砸在青石板上,眼尾的凉意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灼烧般的痛——她竟在无意识间用了本味感知!
"是本味的源头"她喘着气,伸手去摸炉身的"真味"二字,指尖刚触到那两个字,记忆突然翻涌:侯府柴房里被嫡姐推搡时,她攥着半块冷馒头,突然闻到麦香里藏着的晨露味;御膳房第一次试做荔枝蒸虾,她尝出虾壳上沾着的海水咸;还有老厨头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说"你的舌头是活的"原来这些不是天赋,是这团火在教她尝遍世间真味。
"阁外有动静。"陆明渊突然扯她起身,袖中短刃"唰"地出鞘,"暗卫传讯,三个陌生人,带着玄焰门的引魂香,正往地窖方向跑。"
苏小棠的瞳孔骤缩。
她反手按住火炉,那团赤金火焰竟随着她的动作弱了几分。
她咬着牙扯下腰间的丝帕,用力捂住炉口——火焰"嘶"的一声灭了,可炉身还在烫,像藏着颗跳动的心脏。
"走!"陆明渊拽着她往阶梯跑,刚迈上两步,身后传来"咔"的轻响。
苏小棠回头,只见火炉前的地面裂开条细缝,一缕赤金火苗从缝里钻出来,正随着她的呼吸明灭。
她猛地想起老厨头的话:"厨道之火,本应在血脉里活着。"原来不是血脉里的火,是她的血脉,在养这团火。
"小棠!"陆明渊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切。
苏小棠转身跟上,却在阶梯转角处顿住脚步——下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混着潮湿的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松脂腥。
她摸出袖中藏的银勺,指腹擦过勺柄的刻痕(那是她第一次掌勺时,老厨头给她打的记号),朝陆明渊摇摇头,示意他退到阴影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小棠望着阶梯下方的黑暗,心口的热流又开始窜动,这次不是催促,是警惕。
她想起方才在火炉前看到的字——"承者需以命饲之",可玄焰门要抢的,到底是这团火,还是饲火的人?
炉身的余温透过鞋底传来,像有人在她脚边轻轻叩了叩。
苏小棠握紧银勺,眼中冷光乍现——不管来的是谁,这团火,她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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