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裙角往顶楼走,鞋跟敲在青石板上,一下,两下,像在给未来的路打拍子。
顶楼议事厅的檀木窗半开着,穿堂风卷着灶房特有的柴火气,将案上七份履历吹得哗哗作响。
苏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目光扫过第三份纸页上"御膳监前典膳"的落款时,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七名自称"灶神遗族"的来使里,竟有三人在二十年前初代御膳师集体失踪案生时,正任职于御膳监文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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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娘子,"她压着喉间翻涌的心悸,指尖点向最右侧的青衫老者,"这位张伯说他曾在江南帮厨?"
管账的周娘子立刻翻开另一本账册,珠串在指尖拨得噼啪响:"回掌事,他上月在应天府卖过腌笃鲜,可查了三家米行的流水,都没记他的购米记录。"
陈阿四的铜烟杆"当"地敲在案上,浑浊的眼珠瞪得溜圆:"老子就说这帮人不对劲!
昨日送的帖子用松烟墨,分明是防人验笔迹——当年那起案子,御膳监烧了半屋子卷宗,偏生这三个老东西的履历留得齐整!"
大徒弟阿福攥着调羹的手在抖,调羹撞在茶盏沿上,溅出的茶水洇湿了"七焰宴"三个字:"掌事,他们说要比的灵魂料理莫不是要"
"要取厨子的精魄炼火种。"苏小棠接口的声音比冰碴子还冷。
老厨头咽气前咳着血说的话突然撞进脑海:"灶神火种是活的。"她望着案角那封浸过松烟墨的信笺,终于明白为何遗族要挑在天膳阁刚立稳脚跟时来战——他们要的不是胜负,是引她入局。
"明日起,我闭关七日研习《本味经》。"她突然起身,青玉簪在间晃了晃,"陈掌事守前门,阿福带小徒弟守后巷,周娘子把近三月的食材流水再核三遍。"
陈阿四的烟杆顿在半空,烟丝簌簌落在青石板上:"你要去查陆家老宅?"
苏小棠没否认。
昨夜陆明渊留下的食盒还在廊下,碎了的桂花糕被雨冲成一片模糊的甜,像极了他总说"我替你挡"时的温柔——可天膳阁顶楼那枚陆氏铜牌里的密信,老厨头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真正的厨子要自己掌勺",还有陆明渊眉骨上那道淡青的撞痕这些碎片在她心里拼出个模糊的轮廓:陆家,藏着灶神火种的秘密。
子时三刻,苏小棠裹着墨色斗篷站在陆家老宅后墙根。
墙头上的琉璃瓦结着薄霜,她踩着墙根的老梅树借力翻上,落地时靴底碾碎的枯枝出脆响。
密室入口在祠堂香案下,她记得陆明渊曾带她来上过一次香,当时他的手指在"陆氏列祖"的牌位上多停了片刻。
搬开牌位,青石板下的铁环锈得红,她咬着牙拽动,潮湿的霉味混着檀香涌出来。
烛火在密室里晃出一片昏黄。
墙上挂着的画像都是陆家长辈,最里侧那幅穿玄色锦袍的老者,眉目与陆明渊有七分相似——该是他从未提过的祖父。
案上积着半寸厚的灰,她拂开时碰倒个青瓷瓶,瓶里滚出粒暗红色火种石,和她腕间老厨头临终塞给她的那块极为相似。
"《灶神火种移植术》"她翻开案角的手札,墨迹未干的字迹刺得眼睛疼,"取活人心火为引,以七味至纯之味为媒,可将火种自甲身移入乙身被移者失味觉,移种者得千年火。"
后颈的寒毛再次竖起。
老厨头晚年总说"舌头木",她以为是年纪大了,如今看来她攥紧手札的指节泛白,腕间的旧疤突然火辣辣地疼——那是当年做粗使丫鬟时被沸汤烫的,可此刻的疼,像有团火在皮下乱蹿。
"咔嗒。"
密室门轴转动的声音惊得烛火一颤。
苏小棠迅闪进画像后的暗格里,心跳声几乎要盖过脚步声。
陆明渊的月白锦袍扫过她藏身的缝隙,他手里提着的不是往日的食盒,而是个嵌着云纹的檀木匣。
匣盖打开时,一抹幽蓝的光漏出来,映得他眼尾的红痣像滴血:"父亲,当年你们用二十三个御膳师的火种养这团火,现在又想拿小棠的本味感知当引子?"
他的声音比冬夜的雪还冷,将匣中火种石放在祭坛中央:"我查了三年,终于找到老宅密室的钥匙。"
苏小棠屏住呼吸,看着他指尖凝出一点火星。
那火星落在火种石上的瞬间,整间密室被幽蓝的火焰照亮——不是灶房里跳动的橙红,不是她本味感知里的暖金,而是带着冷冽锋芒的幽蓝,像要烧穿所有谎言。
火焰舔过陆明渊的眉骨,将那道淡青的撞痕映得亮。
他望着祭坛上的火种,喉结动了动:"小棠,等我烧了这团火就告诉你所有真相。"
苏小棠的指甲掐进暗格木板里。
幽蓝火焰在她眼底晃成一片,耳边嗡嗡作响——原来陆明渊的"我等你"里,藏着这样的秘密;原来她以为的"自己掌勺",早被卷进了更庞大的局。
祭坛上的火焰突然腾起三寸,将陆明渊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小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夜他捧着蜜饯匣子说"西市的糖霜极好"时,眼底那抹她没看懂的挣扎。
现在她懂了。可这洞,比任何圈套都让她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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