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瘦小的战士,被一个高大的美国兵死死按在地上,他够不着自己的武器,
便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硬生生撕下了一块肉。
这场反击,来得太突然,太凶猛,完全不讲任何道理。
美军的指挥系统瞬间失灵,士兵们各自为战,被这股悍不畏死的气势吓破了胆,开始向后溃逃。
罗胜他们一路追杀了近百米,直到美军后方的重机枪开始咆哮,才意犹未尽地撤回了阵地。
这一仗,他们又留下了七八具尸体,但却打出了五十三团的威风,彻底粉碎了美军在天亮前拿下573。7高地的企图。
而在579。7高地,高建成的指挥部里,气氛虽然没有那么狂热,但战况同样激烈。
高建成就像一个冷静的棋手,牢牢地控制着整个战场的节奏。
他把全团仅剩的几门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集中起来,组成了一个流动的“消防队”。
哪里告急,他就把炮弹往哪里砸。他不追求杀伤数量,只追求打乱敌人的进攻节奏。
“报告团长!三连右翼快顶不住了!美国人的坦克上来了!”
“慌什么。”高建成头也不抬,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
“让藏在2号坑道口的反坦克小组出动。告诉他们,只有一次机会,打掉领头的那辆就行。”
片刻之后,山坡上传来一声巨响,一辆潘兴坦克轰然起火,堵住了后面坦克的去路。
“报告团长!敌人从一处被炸开的交通壕摸上来了,已经和我们的人绞在一起了!”
“命令预备队,从侧面坑道迂回,把他们包了饺子。”
高建成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语调,
“另外,告诉一线的战士们,晚上军部送了猪肉罐头上来,谁杀的鬼子多,谁多分一勺肉。”
一句“多分一勺肉”,比任何慷慨激昂的动员都管用。前沿阵地上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陡然密集了三分。
一个负伤的通讯员咧着嘴对旁边的战友笑道:“听见没?团长说了,
多杀一个鬼子,晚上多块肉。老子今天怎么也得凑个半斤八两。”
天,渐渐亮了。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山间的毒雾和硝烟,照亮这片如同地狱般的战场时,
美军的第九次,也是昨夜最后一次冲锋,被彻底打了下去。
两个高地上,红旗依旧在飘扬。
阵地前,美军的尸体层层叠叠,触目惊心。
那些被白磷弹烧焦的尸体,扭曲成各种诡异的姿态,散着令人作呕的焦臭。
范佛里特站在他的指挥部里,通过高倍望远镜,死死地盯着那两面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的红色旗帜。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一种自内心的、无法理解的寒意。
他想不通。钢铁、烈火、毒气,这些人类所能创造出的最可怕的毁灭性力量,
为什么就是无法摧毁这两座小小的山头?那些龙国士兵,
他们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构成的?他们的意志,又是由什么支撑的?
“将军……”参谋长走上前来,声音干涩,“我们……我们是不是该暂停攻……”
“不!”范佛里特打断了他,声音嘶哑而坚决,
“传我命令,所有部队,原地休整。补充弹药,救治伤员。中午十二点,起第十次攻击!”
他转过身,血红的眼睛盯着指挥部里所有的军官。
“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谁先眨眼,谁就输了。我,绝不会先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