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唯有一条通往捷径的道路他目光犀利,如一刃锋芒,落在桌上摊开的书页之中。
“光盯着不吃,还能看饱不成?”
正沉浸在翻江倒海情绪中的少年,忽闻门口传来一声清浅带笑的询问,猛地一颤。
宋修远倏然抬头,只见宋小麦不知何时倚在了门边,正微微歪着头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她惯有的清明,以及毫不掩饰的温和关切。
宋小麦缓步走近,自然地坐在了对方身侧,指尖在桌面敲了敲:“这面是娘带着阿姐一起做的,快些吃了,凉了腻口。”
宋修远唇角微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依言闷闷点头,在宋小麦平静的注视下,捧起面碗,大口吃了起来。
宋小麦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和过于用力的咀嚼动作上,内心却并不如面上那般平静。
刚才少年眸光里的变幻,她全都看到了眼里,心也跟着猛地一惊。
她一直都知道跟前孩子因为从前遭遇,早早学会了将所有心思捺于心底,不形于色。
这半年里,无论母亲王氏还是后来的小姑,以及家中几个孩子,都不约而同的小心呵护着对方深藏的脆弱,试图让对方从过往阴影中彻底走出来。
自他跟着宋家兄弟俩入学以后,眼见着身上多了些属于少年人的活泛气,偶尔还能听到他与两位兄长讨论课业时说出几句独到见解。
她本以为,书本或能为他打开另一扇窗,让他看到更广阔、清明的天地,渐渐消融心底阴影。
可直到此刻,宋小麦才骤然明白,那些藏在孩子心头的恐惧与不安,不但没有消失,反化作了心底最深的执念。
她心头无声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看到对方的时候,好似寻见了曾经自己的影子忍不住,心头也涌起一阵细密的疼。
“听秋生说,先生又夸你文章进益了?”
宋小麦压下心头无限思绪,面含笑容,温声道:“读书明理是好事,能让人看得更远,心也更宽。将来无论做什么,脚下的路总能更稳当些。”
屋外夜色沉沉,窗柩前的烛火越明亮。
少年捧着碗里的面,一边大口吞咽着,一边默默颔,不敢抬头对上四姐的眼。
“修远,咱们一家人,互相扶持着,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急不得。”
宋小麦拿起桌上读了一半的孟子,书页还停留在方才翻阅之处,她目光掠过那些墨痕,声音平和而出:“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古人说的话,总是有几分道理的。”
宋小麦轻轻合上书页,朝怔愣住的少年一笑:“吃完了早些歇息,凡事过犹不及,明早还要上学。”
言罢,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少年肩膀,转身离开了屋子。
屋内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哔啵响。
宋修远捧着面碗,望着那本合上的书,久不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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