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他带回军营,让他跟王五当面对质。”张猛一挥手。
他手下的士兵一拥而上,顾斌不敢抵抗,只能大声喊冤:“佐领大人,我冤枉啊!你不能单凭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冤枉啊!”
闻声赶来的顾临渊面色一沉,冷声问道:“佐领大人,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我们一家自从借住在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敢行差踏错一步。不知道我儿子犯了什么错,让佐领大人如此兴师动众前来抓人?”
“宝剑虽利,不斩无罪之人。顾临渊,你教子无方,还敢质疑本官?顾斌他指使旧部破坏人家新宅风水,这与杀人害命何异?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害人,其心可诛,其行可鄙。”
张猛有理有据地反驳着。
旧部?
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把顾临渊劈得当场凌乱了。
他慌乱地看向顾斌,这个逆子,背着他闯下了塌天大祸啊!
他们是朝廷的要犯,本就是因为谋乱被配到宁古塔的。
如果,还跟从前的部下有联系,那,那岂不是贼心不死,罪加一等吗?
顾斌这个蠢货,做这种冒着杀头风险的事情就算了,竟然还被官府给现了。
这不是要了全家人的命吗?
“佐领大人,一定是有人构陷我顾家的。我们之前犯下大错,幸得皇上仁爱宽厚,给了我一家老小悔过的机会,我们如何会不珍惜不感恩?还请大人明察,绝无此事啊!”
顾临渊一边惶急地辩解,一边不住地给顾斌使眼色。
勾结旧部的罪名一旦认下了,他们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只要抵死不认就行了。
顾斌还能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也心领神会地说道:“佐领大人,我愿意与那刁民当堂对质,以求还我清白。大人,不必麻烦你们动手,我跟你们走就是。”
张猛稍稍迟疑片刻,目光在他们父子脸上来回扫视着。
这对父子,一个看似惶恐委屈,一个强作镇定辩解,眼神深处却都藏着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惊惶。
是真被诬陷了,还是故意演戏叫屈?
“好,既然你愿意对质,那就省了本官一番手脚。”张猛冷哼一声,不再废话,
“带走!”
军士们押着顾斌,张猛带着亲兵,一行人浩浩荡荡返回军营。
顾临渊想跟上去,却被军士拦在门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带走,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旧部足够机灵足够忠诚,或者儿子能应付过去。
军营牢房中,气氛森严。
王五蜷缩在角落的草堆上,身上带着伤,神情萎顿,但眼神深处却残留着一丝历经沙场的锐利和警惕。
顾斌被军士推搡进来,目光与王五短暂相接。
刹那间,两人眼底都闪过一丝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