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听得此言,顿时怒不可遏。如此重要的消息,这妇人竟敢隐瞒不报!佛堂内的烛火随着他的怒意微微摇曳,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你!”
常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森然寒意,道:
“如此要紧之事,先前为何不早早禀报于本尊?”
柳清雅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问惊得一时语塞,正要开口辩解,一旁的杨嬷嬷已抢先一步跪伏在地,急声回道:
“尊者息怒!此事全是老奴疏忽!
李牧之手中的确有几张符箓,据说能抵挡低阶修士的法术。
老奴愚见,以为尊者修为高深,神通广大,这等微末之物定然不入尊者法眼,故而未曾特意禀报。万望尊者恕罪!”
杨嬷嬷一面说着,一面在袖中暗暗扯了扯柳清雅的衣角,示意她莫要再多言。
佛堂内一时间寂静无声,唯有香炉中升起的青烟袅袅盘旋,映照着三人各异的心绪。
常乐闻言,胸中怒意翻涌,再难抑制。
但见佛堂内阴风骤起,他掌心倏地凝聚起一团幽暗妖力,泛着不祥的墨绿色流光。
不等杨嬷嬷再辩,那妖力已如实质般轰然而出,直将她枯瘦的身躯掀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佛堂朱柱之上,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杨嬷嬷瘫软在地,喉头一甜,呕出些许血沫,浑身筋骨如散架般剧痛难当,半晌挣扎不起。
恰在此时,李牧之借“讳言”鸟之力,携李念安、李毓二人悄然而至,正匿于窗棂之外。
三人周身笼罩在莹白光圈之中,气息形迹尽数隐匿。
光圈玄妙非常,莫说重伤倒地的杨嬷嬷,便是盛怒中的常乐,亦未察觉窗外竟有三双眼睛正冷眼旁观。
李牧之目光如炬,将佛堂内常乐出手伤人一幕尽收眼底,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暗自凛然。
李念安与李毓更是屏息凝神,不敢稍动,唯恐一丝声响便破了这隐匿之境。
月光悄然漫过窗棂,却照不见光圈内三人凝重的面容,唯有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常乐森然的身影与杨嬷嬷委顿于地的惨状。
柳清雅见状,花容失色,当即提起裙裾疾步奔至杨嬷嬷身侧。
见其嘴角渗血、面色惨白地委顿于地,心中又惊又痛,连忙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起来。
一股怒火直冲心头,她倏然抬,明艳的面容上尽是愤慨之色,朱唇微启,便要向常乐质问为何骤然下此重手。
然而话音未及出口,杨嬷嬷却强忍着剧痛,手掌猛地攥住她的腕子,力道惊人。
柳清雅垂眸,正对上嬷嬷那双浑浊却异常清醒的眼睛,但见其中满是焦灼与警示之色,正微微摇头示意。
那眼神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柳清雅意识到此刻绝非逞强质问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