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與一頓,擰眉轉頭:「我回去了。」
「等等。」
「……」
宋與下意識地停住,看著比自己高了近十公分的男人繞到他身前。然後黎也用露在口罩外的漆黑眼睛把他上下掃過一遍,一邊掃一邊像隨口地問:「你和全啟生,今天是第一回見面麼。」
宋與皺眉:「什麼?」
黎也懶垂著眼,視線放慢,定格:「你聽見了。」
「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你先回答我。」
「是,你——」宋與抬眸的瞬間聲音緩住,「你在看什麼。」
「……」
黎也的目光毫不避諱,正正停在宋與的,胸前。
那個眼神非常複雜,看得宋與心生焦躁,忍不住沉下聲:「黎也。」
黎也回神,眼帘一撩,懶洋洋冷颼颼的:「膽肥了,老師的名字也直呼?」
宋與沒理會:「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問。」
「不為什麼,聽過一點不好的風傳而已,」黎也漫不經心地抬起手,朝宋與勾了勾,「你過來。」
宋與無聲看他,沒動。
黎也也不介意,點頭:「我過去也行。」說著話,他長腿一邁,就站到宋與面前。
距離很近,弄得宋與直接愣在原地。
就這一兩秒里,宋與聽見頭頂那個低低淡淡的聲線低下來,尾調拖得懶洋洋的,還特別欠——
「失禮了。」
「?」
宋與還沒來得及懂這話,身前就一沉。
僵直數秒,他緩緩低頭,然後看見自己胸膛前按著……
黎也的手。
第14章
托黎也這神經病舉動的福,宋與那天回家以後接連做了好幾晚上的噩夢。要完全定義成噩夢也不準確,畢竟這些夢的開始往往都是溫柔或旖旎的,有一切春夢的必備條件,但轉折的點總是猝不及防的驚悚。
而無一例外的是這些夢的結尾,熟悉的臉,陌生的厭惡眼神,還有天生一副薄情樣的唇間吐出的冷冰冰的譏諷。
「……離這種gay遠點。」
於是最後冰冷的一眼後,那人和身旁的人並肩,頭也不回地在夢裡走遠。
醒來就是一身冷汗,還不至於驚厥。可能因為宋與已經把那樣一天想過了無數遍,尤其在Truth還未散團,他不得不和那個人日夜朝夕相處的時候。
就像一個必然來臨的結局,宋與也不知道這樣天塹相隔和那樣被他厭棄,到底哪個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