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與沒直接開口。
焅連那個老總當初讓人給他送房卡的時候,他還在曜藍。錢淼不知道這段不太愉快的經歷,宋與也沒和他提過。話到口邊還是作罷,宋與輕嘆了聲氣,靠到玄關牆上,視線往旁邊斜斜拉起,就能看見掛在餐廳的大幅海報。
舞台上光影交錯,恍如昨日。
「小與?」錢淼半晌沒等到動靜,在對面疑惑問。
「嗯,」宋與回神,應了一聲,「聽說過,沒接觸過。」
「噢噢,那這party你去嗎?」
「聯繫人說要去是麼。」
「額,你也別太在意他怎麼說,看你自己心意,」錢淼寬慰,「上次和黎也見面吧,我就發現以前的事不能怪你,這人是,嗯,不太好相處,看他那個意思還想借節目的事情難為你,所以這檔子綜藝你要是實在不想去,那我們就不去了。」
「沒關係,我會去。」
「啊?去哪一個,綜藝還是party?」
宋與視線划過海報,落回手裡的卡片上。他對著上面的時間地點凝視幾秒,薄唇抿起鋒利的線條。
像笑,又冷淡極了。
「都去。」
「……」
焅連辦party的選址在一家私人會所的地下酒窖里。
主題燈光是一種曖昧的紅,混搭著橡木桶和成排的棕色酒架,還有窯洞似的擺著桌椅的休息處。有的窯洞深處角落陰翳遍布,昏暗裡衣料摩挲親吻窸窣,間或夾上一兩聲帶顫的泣音,不必看清也猜得到是什麼情景。
宋與跟著侍者,一路沒表情地穿過衣香鬢影,也旁經這樣藏污納垢的角落,偶有目光被他側影勾到而黏上來,他權作不察,戴著口罩帽子冷冰冰地過去。
只是隨著越進越深,宋與眉眼間情緒不可抑地涼了下去。
見到邀請函上的序號後就主動領他進來的侍者終於停下,他們已經走到酒窖的盡頭,面前是整座酒窖里唯一一個安了扇棕色木門的房間。
房門倒是沒完全合上,還留了幾指寬的縫隙。
「全總和他的幾位朋友都在裡面,」侍者回身,朝宋與露出個曖昧和鄙夷都藏得恰到好處的微笑,「先生請進吧。」
「謝謝。」
「……」
侍者沒想到這個戴著口罩帽子的冷冰冰的「小藝人」會這麼禮貌,愣完張了張口,沒來得及說話,面前側影凌厲的青年已經半低下帽舌,推門進去了。
侍者對著木門頓足,嘀咕了句「可惜了」,就轉身離開。
房間裡沒有宋與想像中奢淫糜爛的場景。雖然離著門口最近的一張矮椅上,姿容漂亮的年輕人都快無骨似的軟在中年男人的懷裡,但至少衣服還是穿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