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以那個小狼崽子的脾氣,再落魄,怎麼可能任人在身上擺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道理論據被黎也條分縷析,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想越氣。
從監控室到等候間的路沒那麼遠,不夠他消化脾氣,所以在怒意在他眼底攪成陰沉的冰冷時,黎也正停在等候間外。他一把推開了面前的雙開門。
門被推出砰的一聲。
房間裡的青年受驚回眸。
四目相對。
宋與的眼神里掠過一絲慌亂。他極少見真動怒的黎也,上一回還是搞出那場最嚴重的導致Truth解散的舞台事故後,離團前夕,那個站在樓梯上冷冰冰地望著他的黎也。
那一眼他終生難忘,後來無數個噩夢都是被那個場景驚醒。
今天這是……
因為他說的那兩句話,惹黎也不高興了?
在宋與的怔僵里,黎也回神。他知道自己反應過激,倒沒想到會把小狼崽子都嚇出這樣的神色。
黎也咳了聲,壓下情緒:「叫你等你就等,以前怎麼沒這麼聽話過。」
「……」
宋與僵了下,沒說話。
黎也想叫他過來,但想到剛才開門小孩被自己嚇著的眼神,到底還是沒忍心。他邁著長腿,朝坐在窗邊那排的青年走過去。
宋與想不通黎也的用意。
他坐這兒想了將近一個小時了,雖然叫他過來等的工作人員給的暗示是類似「也哥要弄你」「你死定了」這樣的危險訊號,但宋與覺得這應該不是黎也的意圖。
那個人有時候很幼稚,但真對一個人到了需要報復的厭惡程度,那個人是看都不屑於再看對方一眼的。
宋與眼見黎也不說話,越走越近,他也越繃越僵。
終於,黎也停下。
兩人一站一坐,高低對視。
同時開口。
黎也:「左手伸出來。」
宋與:「你要幹什麼。」
宋與眼神陡然警覺,放在桌下的手被他用力攥緊。他連在白板上寫字的時候都是有意攥著衣袖擋住蔓延至掌心的那道疤痕的,黎也不應該看得到。
黎也被宋與那警覺的眼神攔住,他氣得發笑:「我在你眼裡像個專門捕狼回去燉湯的是嗎,小白眼狼?」
宋與被他的話噎了下。
黎也確實習慣了,沒和狼崽子計較,他從衣服口袋裡摸出專門和節目組工作人員要的東西,往宋與面前的桌板上一拍。
「自己貼上。」
「……」
宋與一怔,低頭。
是一條創可貼,還印著小熊頭像。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桌面上。
黎也等了好久,宋與低著頭,除了死死地盯著那條創可貼,他好像什麼反應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