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赛以后,他就想通了。
与其放手,不如一开始就牢牢抓在手心。
他拥有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为什么不再多抓住一个呢?
艾勒特听见“雌君”两个字,轰得一声,耳边突然传来什么炸开的声音,之后便是沉闷绵长的杂音一直在脑海中回旋。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带有锐角的眼睛微微睁圆了,似乎还没接受现实。
路卿却是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紧锁的眉心也稍稍舒展开,如雨后初霁般柔和。
“怎么了吗?那么惊讶,你不想做我的雌君吗。”
艾勒特摇了摇头:“想的。”
路卿还想多说两句,却见雌虫的眼眶边染了一圈淡淡的红色,他又是一阵恍惚,仿佛回到那天,艾勒特流着血泪对他露出的那一笑,心脏一阵刺痛密密麻麻地压上来。
“哭什么。”路卿哑着声,用拇指抚去雌虫眼角的湿意。
谁能想到一只军雌,几次三番地在他面前哭。
过去的十几年里他都没见过艾勒特掉泪,这一年却见到了两次。
“没有哭,就是高兴。”
艾勒特的眼睫发着颤,嘴唇干裂地说:“您说玉佩是给雌君的,从我身上收回了玉佩,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做您的雌君了。”
“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不分场合地争风吃醋,惹您不高兴,明明您不喜欢还纠缠着您,甚至还想……强迫,我……”
艾勒特的脸色涨红,说到最后一句已经声若蚊蚋。
他甚至开始后悔提起这段。
平白无故勾起路卿不快的记忆,若是一个不好,雄虫改变主意了怎么办。
想着,艾勒特的心思一乱,连忙补救:“但我不会再那么做了,也不会争风吃醋了,您放心。就算您娶了……娶了其他雌侍我也,我也会做到雌君应该有的本份,如果您有喜欢的我还能为您找来……”
艾勒特说不下去了。
他紧抿着唇,撑在病床上的手攥紧了白色的床单,深色的面容透着纸一样的苍白。
他原本并不想说这些的,难得的剖白因为不会说话,越说越错,只能补救。
但补救时,每一句却又像在刀锋上走路,步步割肉淌血,疼得他心肺都要撕裂开来了。
他想,星网上的雌虫守则,明明是众虫推崇备至的书,怎么会那么令虫痛苦。
只要一想到,就已经像死过一遍了。
一声长叹,一只手捏了过来,眼脸处的温热触感一下子激醒了雌虫深陷的思绪,他听到雄虫的声音说着:“没准备找其他虫。”
艾勒特愣愣地看过去,见路眼底满是无奈:“从离开洛克家以后,我就决定不会找雌君,当然雌侍也是。”
“爱情对我不是必需品,繁衍和虫素也不是。”
“我不想有什么其他的雌侍,给我我也不会要的。”
路卿垂下头,亲吻雌虫的眼角,嘴唇微微弯起:“从哪里学来的?雌君的本分。”
“星网上……”
“不需要这些。”
路卿笑了笑,从颈间掏出一块软玉:“还想要那块玉佩吗?”
艾勒特抬起脸,润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