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意将秦掌柜引为茶桌上的知己,不知秦掌柜下次可还愿意让我进门?”
让你进门?回头她得把所有狗洞都好好堵上。
好不容易将人连推带拉地塞进了马车,秦九叶趴在墙头上疯狂摆着手。
“现下没人,快走快走。”
那许秋迟本已经半截进了车厢的身子又不动了,半晌扭过头来磨磨蹭蹭地说道。
“那康仁寿的事就这么算了?秦掌柜当初说要去的时候,可不是眼下这副敷衍的模样……”
是啊,她本以为过了今日,她和整个听风堂的人的处境便会不同。可现在来看,她虽然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但这些信息对他们而言非但不是助益,反而可能惹来更大的麻烦。
所以她更加不能开罪邱家的两位公子。
他们就是她这只蚂蚱如今能够栖身的最后一片秋叶了。
秦九叶盯着对方半撅着的屁股,虽然很想冲上前踢上一脚,终究还是忍下来,给对方开出一剂不要银子的“定心丸”。
“二少爷放心。此案一日不结,我们又能跑去何处?总之你先回去,之后的事我们从长计议。”
锦衣少爷点点头,声音轻柔地叮嘱道。
“小叶子,那我们可说好了,改日我再来同你从长计议。”
秦九叶后脖颈上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立了起来,强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劲,假笑两声道。
“好说好说。”
许秋迟闻言,满意点点头,这才钻回车厢。
姜辛儿随即影子一般跟了来,瞥一眼墙头上的秦九叶,也一声不吭地上了车。
姜辛儿背靠在马车外间,微微侧着头、低声询问了些什么,随后等了片刻,才亲自驾着马车离开。
秦九叶目送那马车驶出巷口,这才从那墙头上撤下、小心从垫脚的石头上跳下来,走了几步之后脚下突然一顿。
人有时会从所见所闻中获得灵感,但往往会有些后知后觉。
方才姜辛儿靠在马车外间的门板上,其实并不是因为那样坐着舒服,而是为了听清马车内许秋迟下达的指令。那纨绔是个狡猾谨慎的性子,声音自然压得很低,需得凑近才能听清。
那么同样的,苏府中那怪室隐藏的秘密,会不会也是如此呢?
像是雨水落下、将那些看不见的丝线蛛网打湿出了形状一般,就在方才的某个瞬间,一些先前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散乱线索如今突然显出形来,令她恍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那日问诊时,苏沐禾就端坐在卧榻上,她身后便是那面凿了一个小孔的墙壁。
或许那小孔不是用来下榫卯时凿错的洞口,而是为了方便那墙后藏着的人发号施令。每当医者提问时,若苏沐禾知晓那问题的答案,便如实回答,若不便告知便由那心俞挡回。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她二人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就要靠那墙后的人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