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侍郎一见,马上识趣地转身走人。
留下夫妻二人,对视而语。
崔之玉回想起自己刚听到宋恒中毒一事,心里的确狠狠咯噔了一下。
好在他没有出大事,心里也才好受一些。
“没事就好。”
不过也正因为此,崔之玉猜到他后续的一些计划,不由地问。
“大人,若此计成功,引出潜伏在汀州的暗杀者,你又当如何进行下一步?”
在她看来,汀州之地,该查的东西并不多。
尤其是韩陵被杀,陈伯宗又死于非命,仅有那背后的暗卫若查到,怕是能循着暗卫线索往更上级去探寻。
这也意味着,他可能会……离开这里。
宋恒轻轻揽过她,似乎看出了她的猜测,贴在她的耳廓小声道。
“娘子想的应该就是我下一步要做的。”
“玉儿,想骑马吗?”
崔之玉敛下神情,轻笑起来:“如今天色已晚,好端端的骑马做什么?夫君可别忘了,如今你还是一个毒入膏肓,垂死之人。若被人现你还能精神十足地骑马晃荡,那这盘棋岂不是白下了?”
宋恒失笑,从床上起身后紧握她的腰身。
“那就不要被人现,偷偷离开。”
说完这话,猛地抱着崔之玉一跃出窗,来到驿站的偏院。
这里值守的人早就被秦侍郎支走,就连马儿都为两人准备好。
只见宋恒将其抱上马,让崔之玉紧紧抱着他的身子,一声呦呵,马儿从侧门而出,直奔前方隐入黑夜的旷野。
薄雪覆盖的旷野平原上,月光倾洒,他们的视线也在适应昏暗后变得越清明。
此刻还下着洋洋洒洒的小雪,崔之玉的披风被夜风高高吹起。
虽然寒风刺骨,可那颗心却莫名地灼热。
她收紧双手,紧贴在宋恒的后背,由衷叮嘱道。
“夫君,此次远行,务必小心。”
“京都镖局车马行,我会捎信至此的,还望你能为我报平安。”
当初在流放路上救过的那支逃兵,想必如今已经在那镖局里混得风生水起。
依靠着去年天灾,为政权运货,早已累积不少。
宋恒答应她:“好,定会按时回信。”
“待时局稳定,奸佞落网,我方可了却各方心愿,做回我自己。”
“好,我会等你。”
就像很早之前两人所说的那样,感情珍贵,但生命中还有更大的责任等着他们去承担。
尤其是宋恒,多年布局,早就是权谋中无法脱身的棋子,若想日后安然生活,必须将道路障碍彻底铲除,方可一路坦荡。
已是脱不开身的人。
看着远方的星辰薄云,崔之玉尽情地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时刻刻。
当然,回到驿站后,他又成了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
次日来看望他的人有不少,但都被秦侍郎以身子不适挡在了门外,对外声称只接待有药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