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大越野发出发动机启动的长啸!
漆黑车库内雪亮大灯闪烁,带着巨大的轰鸣冲出了警视厅,子弹出膛一般,飞速冲向了不远处的公路!
同一时间,无人高速。
两辆黑车一前一后死死咬紧,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轰然碾过路面,几乎削下了路边的灌木。路面上的其他车辆纷纷鸣笛避让,一辆红车好死不死被夹在当中,一盘子差点撞上路边的围栏,足足擦挂了一百多米才停下来,里面男车主探出头就骂:
“赶着投胎啊你们!老子要报警——”
砰!
一颗子弹猝然打在他车门上,骂声立刻戛然而止。
琴酒收回枪,目光沉冷而毫无温度,只死死盯着前面的车尾灯:
“加速。”
“是!”
伏特加一脚油门轰到底,保时捷356A的引擎尖叫着逼至极限,居然硬生生抵住了前面黑色丰田的车位,下一秒——
只听“哐啷”一声巨响!
保时捷车头和丰田车尾狠狠撞在了一起,两辆车的车灯全部在顷刻间应声碎裂!
然而那辆黑色丰田依然在拼命飞驰着,轮胎毫不留情碾过满地碎片,呼啸着继续向前。
里面那个青年剔透的金眸似乎在某一刹那,冷淡地透过后视镜向后瞥了一眼,彻底露出了那张他所熟悉的面容。
——找到你了!
琴酒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你明明已经猜到自己的结局了,为什么还要逃呢?
看看你开车的技术吧,再看看你不顾人安危的手法……你以为你真正的“同类”到底是谁,格兰利威?
“你可能不记得了,格兰利威,你还在条子那里上学的时候帮我摆脱过一次追踪。”
琴酒忽然自言自语起来,但语气却只像是在对谁说话那样自然。
他修长冷白的手在此时,慢慢卸下了伯莱塔里的子弹,重新装填了一颗崭新的黄铜弹进去,弹身比普通子弹要长许多,似乎是某类特质弹药。
伏特加额角渗出冷汗,却只能听见他喃喃地继续说:
“在那一次,我们很有默契,你永远是最明白我需要什么的人。你从前方逆行撞击那辆车的车头,逼迫他停下——而我,在那同一秒里,用枪从背后打爆了那个男人的头。”
琴酒翘起唇角,忽然将枪口伸出了车窗。
下一秒——
带着爆裂冲击的子弹径直击穿了后排挡风玻璃,飞溅而出的透明碎片如雨般泼下来!
格兰利威似乎已经注意到了危险,一只手伸进车前柜拿枪,然而下一发劲风已经紧随着席卷而来……
霎时间,子弹射穿的声音,前挡风玻璃碎裂的动静的全部在同一时间爆响!
黑色丰田被砸坏了仪表盘,车身失控漂移,呼啸着撞向旁边的护栏,整个车尾车身全部凹了进去——
轰隆!
丰田卡在已经完全变形的护栏里。
然而,就在几秒钟后,朝外的一侧驾驶车门忽然被一只手推开了。
青年的额角被玻璃划出了血,可姿态依然是极其冷静从容的。他手里提着一把警用左轮,对着面前的不速之客,露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然而也异常讥讽的微笑。
“……果然是你。”
琴酒也推开车门走出来,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与眼前那个背叛者无声对峙。
四周隐隐有烈焰燃烧的噼啪声传来,是丰田的发动机漏油了,火势触碰到旁边的灌木,“呼”地一下窜起一米高的红焰。
……然而他们却全都恍然未觉。
“还逃吗?”
琴酒唇角的笑容冰冷,就这么看着格兰利威手里的左轮上了膛,却毫无任何畏惧:
“你还想逃到哪里去?或者,是在等着那些相亲相爱的警察同伴赶上来救你?”
“……同伴?你在说什么?”
然而格兰利威眼里的讥讽却更加浓烈了,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从我被组织控制,被你们夺走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永远不可能再和他们成为真正的同伴了……全都因为组织。”
他在笑,苍白天光映在他金色的瞳孔里,却照不出里面的一丝温度。
——手枪直指面前人的心脏!
“……所以,你们准备好血债血偿了吗?”
那个青年的面孔已经在二十九的年岁和磨难中,彻底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此时烈火烈风倒映着那具单薄的身躯,但一股挺拔,坚韧,永不屈服的锋芒依然从骨髓中生长出来,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