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成步堂薰感觉身下在震。
自己似乎正被装在了一辆什么移动的推车上面,滚轮碌碌碾过水泥地面发出轻微的动静,眼前漆黑一片。
事实证明,这伙人杀人越货的经验或许很充足,但是在抓活口的经验上,确实也还欠缺了那么一点。目前这虽然是最坏的情况之一,但是也并没有完全脱离他的计划,他在被捂住嘴的前一瞬间就已经屏住了呼吸,假装挣扎了一会儿,再故意让身体软下去,失去意识。
而这似乎完美迷惑住了这帮子笨贼。
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药效其实并不会这么快就发作,就撤了那张迷药手帕。
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啧。。。。。。
薰在行李箱里睁开了眼睛。
他此时正被封住了嘴,反绑住手和腿,双腿曲折在胸前,任何轻微的移动都已经非常勉强了。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餐车不断颠簸,旁边像是有人在轻声说话,叽里呱啦地参杂着些不堪入耳的词汇,有人低低地在笑:
“老大,你说他真的是格兰利威吗?”
“可那混蛋不是老早就死无全尸了吗,您说找他报仇都没来得及。”
“就是就是!反正那个‘g’也只说要活的,没说要哪种活的啊!那咱们拖回去先狠狠泄愤一顿再给他留最后一口气不就行——”
“闭嘴!”
武川一郎怒骂:“我怎么知道这小白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都给我记住,我们这种就是交差的,判断他到底是谁是‘g’的事情。。。。。。”
“g”?
成步堂薰浑身被箱子挤压得酸痛,一时间没思考起来,他什么时候还惹过代号是“g”的人吗?只能说乌丸集团树敌太多,仇人名单打个表都得好几页。。。。。。
成步堂薰被这推车颠簸得头疼,无奈地悄悄叹了口气,被反绑在一起的手动了动,手指慢慢探入自己手表的表带里面,像是在摸索着什么。
随后。。。。。
从翻起的夹层里慢慢抽出了一枚小刀片。
要追溯起来,他其实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随身带刀的了,甚至他的卧室枕头底下都还放着一把枪,全是违禁品,如果被长辈们发现了估计又要被骂上两三个小时。
。。。。。。但这也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为了将刀片裁成能卡进表带夹层的宽度,这枚刀片已经四面都是刃口,白皙的手指瞬间就被开出了好几道触目惊心的淋漓的口子。
那些血色顺着他的指尖,沾满了被割裂的绳子,浸过白衬衫的袖口,蹭出一片一片深红色的血花。
“呼。。。。。。。。”
密封的箱子里氧气逐渐开始稀薄了。
虽然拉链缝隙里依然能保证有空气进入,但呼吸已经变得困难,没动一下都感觉到一阵窒息的眩晕。
这群笨蛋。。。。。。也不知道加个氧气。。。。。
要真等运到“g”那里,他的身价怕不是已经被折了一半了,只剩死的五千万了。
成步堂薰紧皱着眉,在隔断绑住手腕的绳索以后,又侧着身子去切脚腕上的,只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用指尖抵住刀片再用力一划——
嚓啦!
最后一段绳索也应声开裂,松松地垂落到箱子里。
这样他的手脚都已经完全自由了,只需要在对方开箱的一瞬间,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暴起,制服住那个离他最近的持械同伙!
在最好的情况下能直接抢夺对方的枪,这样整个局面必然陷入僵持,同时警察包抄支援——
但是。。。。。。
又如果。。。。。是最坏的情况呢?
最坏的情况。。。。。。
成步堂薰浅浅吸了一口单薄的空气。
尽力让自己不要去想,也不要去感觉身体力量随着窒息正在缓缓流逝。
他估算的警察反应过来“地下车库”这个唯一的出口的时间应该大约是两分钟,从一层赶来的时间应该大约是三分钟,再加上传达信息的耗时,所以能发现他的时间应该一共是十分钟左右。即使他选择了较高的楼层点爆自己和犯人间的导火索,拖长他们搬运他下楼的时间,但是。。。。。。。
也确实依然存在30%左右的,警方没有反应过来的高危可能性。但如果是真的能有“他们”在的话。。。。。。
不,现在不能去想这个,现在不是想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的时候。
成步堂薰的唇瓣在微微地颤抖。
即使系统说世界融合,你又怎么就能保证他们一定还在东京工作呢?
他们早已经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已经再也不会和他见面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那最坏的情况里,他将没有被警方发现,也没能成功抢夺同伙的枪支,存在被再次制服并且关押的可能性。。。。。。也存在被当场击中的可能性。。。。。如果可以他其实并不想看着亲人再目睹他的尸体而悲痛一次。。。。。。
可是那个被袭击的法警还生死未卜,看样子他们还袭击了厨房以盗窃推车和替换身份。
如果再让警察只以微弱的警力前来,在未知对方持械和人数的情况下,那势必还会再次造成刑警损失,而这一切的起因归根结底都只是因为一个人。
他如何在已知陷阱的情况下,再心安理得地看着别人跳入陷阱,去为自己流血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