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轰”地一声冲了出去,一路火花带闪电,白雾冲天而起好像煤炉炸了!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很快就消失在了地平线尽头。
空气死一般宁静。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脑袋完全不转了。
旁边其他一脸迷茫的车主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着他。
而他先是看了一眼车主,然后左看看小孩消失的方向,又右看看“诸伏景光”跑路的方向,定在原地。
所有人:“……”
“什么破事啊”
松田咬牙切齿。
但他脑海里倒是还淡淡地记得那个车牌号的字符,于是咬着圆珠笔就伸手去裤袋里拿手机,准备申请道路拦截
然而,指尖却像是忽然在自己口袋边缘触到了个什么硬物。
窃听器?
他气得抓起那小玩意儿放到嘴边:
“喂!你们公安的到底在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我已经自由了吗?!”
“就算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怎么还在我身上放东西——嗞——你们监控得我这大半年一直都什么也没法干了——嗞嗞——”
“……”
电流跃动的声音带来杂音。
然而单向的窃听器无法传达另一边的声音,接收器方向的声音被悉数阻隔。
警视厅会议室里,刑事部长还在台上侃侃而谈。
四周时不时响起议论的动静,笔尖摩挲过纸面,大屏幕上的幻灯片依次闪过宛如废墟一样的现场的搜查照片。
“我们警视厅对于犯罪分子可能卷土重来的可能性高度重视!”
“所有人必须明白,这次意外出现的去向不明的十亿资金,和毒品‘ep盘’的重新出现都是警示性的信号——”
嗞——嗞——
萩原研二坐在长桌的角落里,一手习惯性动作一般托着脸。
没人注意到他袖口里似乎隐隐延伸出了一条黑色的耳机线,里面是他幼驯染的怒吼。
又很快传来了通讯被掐断的电流声。
他于是睁开眼睛,坐直身子的时候也顺便将耳机从耳朵里扯了下来,悄无痕迹地藏进袖口里,看着前面某个部门的课长站起来和部长发表反驳意见,没人注意到他这里的动向。
会议室背后是巨大的玻璃窗,翠绿的植物枝叶轻轻摇曳。
年轻的管理层在这个时候下意识回头。
但面颊上没什么表情,外面大楼反射夕阳的璀璨光线倒映在他莹紫的眼底,像是在想着什么
——“什么?风见先生您说小阵平在之前出事前夕的行踪动向很奇怪?”
——“是的但是,他在调查的事情和我们的任务也有些联系,属于机密,之前的信息走漏按理讲都是违规的,只会给你们带来更大的危险。”
——“所以,我已经再也无可奉告了萩原警视。”
他被浸泡在一片漆黑之中。
四周黑得像是在做梦,但是那些潮湿的,腐烂的,还带着血腥的气味却让他没来由地觉得那么熟悉,好像他应该这里待过很久,已经很熟悉这种环境了才对。
这应该是个他永远忘不了的地方。
他静静地转身,打量四周,最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条向下的通路。
通路两侧长满了青苔,铺着长年累月间被碾碎的碎石,铁栏杆上全是生锈的痕迹。如果继续沿着阶梯向下,他将会看见一扇和铁栏杆一样锈迹斑驳的铁门,碰一下就要划破手似地,布满了血迹混着尖锐斑痕,里面幽深而冰冷,好像就要这样通向地狱,风吹过地道卷来哭声和惨叫。
这是哪里?
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是他依然在向前走着,轻轻踩过积水腐烂的龟裂的地面,狭窄地道里,窗口透下的光也是惨白的。
“你终于还是来了,格兰利威。”
他听见一个声音在叫他。
“你是谁?”他好像有些迷茫,“为什么叫我到这里来?”
那个人没回答,只机械般重复了一遍:
“你来了,格兰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