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步堂薰几乎要笑出声来了。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还是纹丝不动,目光只在那个混入其中的“男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真的只是随意看了看似地。
【好啊好啊!!】
另一边的系统看见自己人也瞬间活了,只感觉自己宿主神算得已经可以去摆摊算命了:
【宿主!现在这里就只有贝尔摩德,漫画镜头和朗姆这个老阴B!正好什么都不用管了,我们赶紧演他丫的——】
那当然。
他等这场戏份可是等了很久了。
成步堂薰淡淡地将目光收了回来,直视着他面前的人:
“直接说吧,把我绑在这里是想问什么?波本和莱伊应该已经全都告诉你们了吧?”
“嘶,雨宫警视……我们这里可不走坦白从宽这一套啊。”
朗姆像是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开门见山:“我嘛,也只是想着琴酒他如果下不去手,那这种脏活果然还是我来干比较好,毕竟……”
然而薰的唇角只划过一丝讥讽的笑:
“谁要坦白了?你在做梦吗?”
朗姆的笑声霎时间停了。
他只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忽然猛地一抬腿——
轰!
钢椅连着人一起轰然砸在了侧面的墙上——格兰利威的身躯像是颤了一瞬,他喉口一紧,齿缝间猝然喷出一片殷红,哗啦洒了满地!
系统摇着荧光棒:【“宿主你血胶囊再咬多点!效果不够!”】
“咳…咳咳!”
血从喉咙中溢出来的声音,混合着嘶哑的呛咳不住地在室内响起。
旁边似乎有手下生怕格兰利威自己把自己呛死了,作势想要上前来,却被朗姆一个手势止住了,只能硬生生地又退了回去。
组织二把手的身影森冷地站在他面前,问道:
“……苏格兰在哪里,格兰利威?”
“咳…”
“咳……呼……”
格兰利威好像终于逐渐顺过了气。
他在昏迷两个月后本就格外虚弱的脸色,像是在此时变得更苍白了,整个下巴像是晕上一层水色,衬得那两瓣染血的唇格外殷红。
可他只发出一声冷笑:“苏格兰?你们凭什么觉得我知道苏格兰在哪里?”
“你凭什么不知道?”
但这次朗姆没有急着对他用刑,而是略微附身,蹲了下来:“就是你救了那个本来该死的条子,打伤了我的人,还放走了苏格兰……你为什么不知道他在哪里呢?”
“你们老鼠不是最喜欢搞什么‘同伴’的吗?”
格兰利威没有说话。
朗姆的视线向下,静静地凝视着格兰利威那张在此时分外狼狈的脸。
这个一直为组织带来无穷利益的实验体可能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湿漉漉的发丝凌乱地散着,衬衫也被血和水浸透,鲜红的颜色星星点点在他的身上晕开,微微透出
身躯逐渐被药剂侵蚀,仿佛培养皿一般,直到死亡。
这就是组织实验体的下场。
“你也活不久了吧,格兰利威。”
朗姆扫了他一眼:“ITF-056和控制性毒素当年怎么强化过你的身体,现在就能怎么削弱你的体质。”
“如果不是Boss交代过不能弄死你,我现在的手段肯定就没有这么温和了,你应该知道的。”
格兰利威像是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他在这时动了动,凌乱发丝后的金色眼瞳里却只闪过一丝极致的讽刺,微微喘息着,苍白的脸缓慢地向他转过来,涣散的眼瞳里已经完全被黑暗占据,微微张开唇——
就在朗姆以为他要说话的时候。
“噗嗤。”
一声嘲讽的,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的笑忽然从他的喉咙里传了出来。
“让你失望了。”
格兰利威安静地说。
他细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仿佛蝴蝶虚弱的振翅,又想要看清什么,可眼底的黑暗已经笼罩了所有有色彩的日子,连最后一丝飘渺无依的光也融化进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