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父王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再看看总兵王绍禹,他目露凶光,手已经按在了刀把之上。
搞不好随时都会拔刀相向。
朱由崧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赶紧说道:“王总兵也是担心战事,所以言语有些冲撞,还请父王息怒!”
一旁的王胤昌也看出了情况不对劲,于是拉着王绍禹赶紧离开。
二人快要走出王府时,世子朱由崧追了出来。
很快他便令家丁抬上来一些箱子,他说道:“这里是白银3万两,还请两位先给洛阳城上的弟兄们先上一个月的饷银!”
王绍禹着急的说道:“世子殿下,这些银子根本就不够啊!”
朱由崧说道:“情况我是知道的,可是父王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还劳烦二位先用这些银子稳住弟兄们,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说服父王的。”
二人一看也没有办法了,其实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上门讨要银两了,福王除了第一次给了5000两打发他们,之后两次都是一毛不拔。
这三万两已经算是破天荒了!
两人也只能拱手说道:“洛阳一城的安危,全系世子殿下了!”
二人不知道,其实这三万两是朱由崧自己的私房钱,有一些还是从母妃那里拉来的赞助。
();() 自己这位父王是出了名的“铁公鸡”!
正当朱由崧叹息之时,王府的管事太监常云突然将他喊住了,说道:“世子殿下,王爷有请!”
朱常洵此时已经将身边的侍女全部赶走。
由于异常肥胖,朱常洵一动就出汗,身边几乎永远有侍女给他用扇子扇风。
他睡着了,床顶上一样有需要人力拉动的排扇,即便是冬天房间里也是烧着炭炉,有人替他扇扇子!
此刻他让这些侍女退下,看来应该有大事情发生了!
朱常洵说道:“逆子,你是不是又偷偷给那两个奸贼塞银子了?”
朱由崧此时心里十分委屈,父王实在是太抠门了,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舍不得银子?
福王府恐怕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不过他也不敢忤逆父王的意思,只能说道:“父王,孩儿也是为了咱们的安全着想。”
朱由崧还没有说完,朱常洵便不耐烦的说道:“王儿啊,看来伱还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常公公你来告诉世子吧。”
常云说道:“世子殿下你被他们两个骗了。王绍禹已经在同贼寇联系献城的事了,王胤昌的家眷并不在洛阳,他今晚就准备突围跑路了。”
“他们来讨要银子无非是想在献城同跑路前再捞一笔,一旦贼寇入了城,这些就轮不到他们了!”
常云的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直接震碎了朱由崧的三观!
朱由崧高喊道:“父王既然知道了他们的阴谋,刚才为啥不拿下他二人?”
“王府既有银子,又有粮食,只要拿下两个奸贼,父王振臂一呼,洛阳城的百姓肯定会同仇敌忾,同贼寇血战到底的?”
朱常洛看了眼激动的朱由崧,心想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
他说道:“贼寇的《分田策》太厉害了,父王能把福王府的200多万亩土地全给他们吗?洛阳城里早就是人心向背了,纵然是你我父子二人散尽家财,到头来不过是便宜了那帮泥腿子。”
“唐王倒是散尽家财,拼命募兵保卫南阳,可到头来南阳保住了吗?”
“不过是把自己藩王的爵位给弄丢了,当然他也算是因祸得福,好歹如今人在凤阳悔过,保住了一条命!”
崇祯对唐王的处置的确是寒了天下藩王的心。
这样一来还有哪个藩王敢募兵保卫自己的封地?
大明的祖制藩王是不能离开自己的封地的,山东海寇逼近青州,据说青州的衡王曾经上书要求离开青州暂避贼寇锋芒,崇祯依然是不准。
贼寇打来,藩王就只能是等死!
然后朱常洛又说道:“当今陛下对藩王甚为苛刻,说不定他心中正巴不得本王被贼寇大卸八块,好节省他的开销!”
父王这话,明显有被悖逆之语气,朱由崧赶紧说道:“还请父王慎言!”
“慎言!”
朱常洵突然大笑道:“儿啊,你父王我慎言了一辈子了,如今死期不远了,你就让父王痛痛快快的说上几句,以发泄下心中这多年的怨气吧!”
“不然这怨气在父王的身体里越积越多,父王都快装不下了!”
好家伙,原来父王这三百多斤不是吃出来的,是被怨气撑出来的。
朱常洵大骂道:“崇祯小儿他见死不救,利用本王吸引住闯贼的主力;他却趁机去攻打张献忠。”
“他父皇朱常洛原本就得位不正,乃是威逼你皇爷爷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