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羽书低眼,灰暗的泡沫中嵌着一条手链,细细的银链,镶着一圈粉色的钻,腕骨那处还设计了一个小小图案,新颖别?致,奢华与简单并存。
裴知欲倾身靠过来,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左手,从盒子里抽出手链帮她戴上,戴好后,他低头?欣赏了两眼,勾唇:“很衬你。”
细细的手链严丝合缝卡在腕骨上,衬得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透亮。
许羽书也?低着头?,仔细审视了两秒:“我很喜欢,你的礼物等回头?我给你补上。”
“我也?有?”裴知欲不以为意。
“当然啦。”许羽书说,“你等着,我过两天就给你补上。”
裴知欲笑:“行,那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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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许羽书躺在床上,看着那条手链,愈发觉得裴知欲不太对劲。
但她找不到问题的源头?,仅仅是一下午而已,她想不通裴知欲会见?到了谁。而且她也?不觉得别?人能够影响他的情绪。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许羽书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抚摸着腕上的吊坠,抱着这个疑惑渐渐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裴知欲的缘故,许羽书这晚梦到了高中的那次哭。
……
那年相?机坏了后,许羽书第一时间拿去修了,但起着关键作用的内存卡却于?事无补。
里面囊括了从高一开学起来,所有她拍过的照片,结果?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全没了。
任何?事物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更不用提还是她投注了那么多心血、尽力去捕捉的每帧画面。许羽书甚至顾不得外头?还在下着大雨,就毅然决然出去寻找。
淅淅沥沥的雨不仅砸穿了地?表的每寸角落,也?浇透了许羽书的一颗心脏,所有不切实?际的侥幸都随着这场雨化为泡影。
她再回到学校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子。
裴知欲拉开门进来,注意到她的反常,关门的动作忍不住放轻:“怎么弄的?”
“裴知欲。”许羽书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
男生一愣,本来跟她开玩笑的那股不着调荡然无存,神色多了几?分慌乱:“怎么了?”
视野里的人很奇怪地?开始变模糊。
明明刚才她忍着大雨的冷意走了三个小时都能撑住,可现?在只见?到了裴知欲一眼,她鼻尖就忍不住开始泛酸,喉咙也?毫无征兆地?开始哽咽。
“你干什么去了?”
“被?老师叫去开会了。”裴知欲边回答,边脱了校服,轻手轻脚给她披上,又弓着身帮她拉上了拉链。
“怎么了?”裴知欲半蹲在她身前,仰脸看着她。
许羽书摇了摇头?,忍着鼻酸说:“你外套被?我弄湿了。”
“没事,湿了就湿了。”裴知欲仿佛没看见?她的摇头?,依然在问,“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有时候人就是别?扭至极,无人问津时就算天大的破事也?能撑住,却在有人安慰时,莫名变得委屈起来,本来无足轻重的情绪被?悉数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