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上官是谁?校官,或是将军的名字?”
陈谓然皱着眉头问道。
“我那儿有一次写信说,他在军中受到上官赏识,做了个先锋骑兵哩,似乎后来转到一个叫赵识。。。什么的人手下。。。。。。”
老妇人见陈谓然是真的在认认真真地听着,不由有些激动起来,她赶紧擦擦手,从衣服的一个贴身兜里拿出几封皱巴巴的信,递给陈谓然看。
上面的字有些歪歪扭扭,大致也还能辨认出来,陈谓然粗略看完几封信,平静的看了一眼老妇人,缓缓道“凉郡最近有一拨骑兵调往外地了,说不定您儿子现在正在行军,不能给您写信。”
“是这样吗?那就好,活着就好。。。。。。”
“您儿子叫什么?”那个年轻人问道。
“叫窦阿虎,小名叫乳虎。”
老妇人泪眼潸然,她擦干眼泪的时候,想抬头谢谢陈谓然,却现自己的摊子上多出了二十多块散碎银子,加起来大约有十几两,显然是那个年轻人的馈赠。
可是,他为什么要送银子给自己呢?
老妇人疑惑的看看周围,还是把信和银子都收起来,一直不安的内心也似乎有了点盼头,念叨着儿子下一次什么时候会来信。
“你走的这么快干什么?”
钱竹吃着糖葫芦,很不满的喊道,她嫌糖葫芦上面的红糖太少,往往是舔完了糖就直接吐掉里面的山楂,长孙宁秀在旁边看了略略蹙眉,不过并未做声。
“我。。。。。。”陈谓然几次叹气,他刚回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钱竹呸的一下吐掉了最后一个山楂,随手扔掉竹签,对着陈谓然笑道“你要说什么?”
陈谓然停住脚步,他看着那颗山楂在地上滚了几下,很快满身都是灰尘,愣了一会才走过去想要把它捡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架马车恰好驶过,车轮直接碾过,把那颗山楂彻底碾成了一小块残渣,还差点撞到陈谓然。
“放肆!”
长孙宁秀对着那架马车怒喝,但马车根本不做停留,一溜烟地离开了。
她回过头的时候,陈谓然正在珍而重之地捧起那一块残渣,钱竹在旁边笑,陈谓然抬起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目光看着她。
他拿出一个口袋,一边装着那一小堆满是灰尘的残渣,一边对长孙宁秀说道“长孙姑娘,请你带着她去周围逛逛,晚上到郡守府来找我。”
“是。”
长孙宁秀看到陈谓然的阴冷目光,心里一凛,因此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拉着仍然一脸懵懂的钱竹离开了。
一个人孤独走着的陈谓然,整个下午都在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去看街上的荒凉景象,也无意于街角那些初夏才盛开的花朵,偶尔会停下脚步,看着那些穿着寒酸的百姓。
后者往往在看到他身上的衣着后,露出一个谦卑的笑容,要么是立刻躬身施礼,要么是赶紧离开。
陈谓然在郡守府门前就没有这么犹豫了,他出示了一下凉王令牌,看门的人不敢怠慢,捧着令牌进去,过了一会,便满脸堆笑的跑出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陈谓然大致猜到了这人的身份,但并不说破,只是等着他自己来说。
“下官长郡郡守刘太冲,拜见使者大人!”
他十分殷勤的将陈谓然邀请进去,一路上边走边小心说道“请问使者大人此日来,有何贵干呐?”
“无事。”
在他有些吃惊的目光注视下,陈谓然低下眉眼,神情有些委顿“只是来向郡守大人蹭顿饭罢了。”
“蹭。。。饭?”
郡守愣了一下,展颜大笑道“既然使者有吩咐,来人,设宴!”
当天色已晚的时候,一架马车慢悠悠地在郡守府门前停下,几个下人把钱竹和长孙宁秀请进来的时候,陈谓然正在撕着一块鸡腿,大口嚼着,满嘴油光。
左边角落几个俏丽女子各执琵琶长琴,丝竹声不绝于耳,筵席前几名美女翩翩起舞,郡守坐在上座高谈阔论,旁边的陈谓然显得兴致不高,只是一味大吃大喝。
钱竹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被旁边的长孙宁秀拉住,就在这时,一个小吏走过来施了一礼,恭敬道使者大人已经吩咐过了,所以郡守另备下一桌好菜,请二位姑娘移步客房。
郡守一时兴起,还高举酒杯,对着满座宾客醉醺醺唱道
“银璨璨岁月少,也曾狂放,弯弓射虎跑。风来花落知春早,人生恣意年华好。
功名已成身已老,宾朋满座,怀中佳人笑。桂香菊残看秋了,人生得意如此好!”
满座达官贵人尽皆大笑,纷纷举酒,喊道
“敬使者大人!”
“敬郡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