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兵拉了一把旁边的小卒,小声喝道;“咱么输定了,快躺下来装死,兴许还能捡条命回去。”
“啊?”
再也来不及说更多的话语,仿佛对面骑兵的冲锋只是短短一瞬,下一刻便是金戈铁马的喧嚣。
马槊直接破开了盾牌,随着魏军长矛前戳,有许多骑兵纷纷落马,但更多的人已经纵马在魏军阵中肆意冲杀,新魏皇帝仓促间整理出的军阵瞬间溃不成军,他只能绝望的看着那些骑兵开始突袭专心攻城的魏兵。
“冲,不准停下,老子看到谁停下,今晚谁就滚出营帐跟你的战马一起睡在马粪里!”
很难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面相儒雅的人口中说出来的话。
纵然他的脸已经在不停的怒吼中逐渐涨红,尘土在他的脸上留下点点痕迹,由于冲杀的太快,他头顶的铁盔刚才被一个魏兵用长矛挑开,此刻正是心有余悸的时候。
楚帝麾下第一名将,冠军将军赵丰年!
新魏皇帝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虽然极其想将这个大楚第一名将和城内节节败退的大楚第二名将一网打尽,但此刻,他麾下的十万大军几乎全都脱离了他的指挥,气的他脸色铁青,只能在自己麾下一百多名亲兵的保护中退到安全的地方。
联军的缺点在这一刻彰显无遗。
世家们和藩镇在有压倒性优势的时候,尚且还能齐心协力打打顺风仗,但现在看见城底下冲来乌泱泱的一片骑兵,而身后的魏军阵地则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断掉的魏军旗帜和逃兵。
大家慌不择手,但第一反应竟然都是收缩各自的部属,打定主意各自为战。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城外新杀入的那支楚军吸引了过去,竟然连继续追杀城内楚军这件事都忘了。
而他们的不正常举动,则是立刻被南青注意到了。
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疼痛,甚至已经到了无法骑马的地步,而像她一样的人不在少数,他看了看这些目光里充满希冀的伤兵,怎么也不舍得丢下这些生死与共的弟兄。
就这样,队伍前进的度越来越慢。
亲卫军在亲兵长的带领下拼死殿后,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魏军,但也因此损失惨重,
“这群魏狗在回援城墙方向,这不正常。”
南青察觉到魏军在撤退,赶紧喊自己的亲兵长。
“刘安,刘安,你人呢?”
一个亲兵含着泪回过头喊道“将军,刘校官刚才,牺牲了!”
“什么?”
南青刚想拉过那个亲兵,怒吼那小子怎么可能死,但他的嘴唇却又狠狠颤抖了一下,没有再说出一个字来。
往常他只要喊一声,那个小子都会立刻蹦出来,可现在,却再也没有一个回音。
现在想想,那小子跟随自己已经有十年了吧,今年春后,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了。
十年的回忆只要一个恍惚的瞬间,而战火的尘烟已然化作新的伤痛,斯人远去,不是亲人、爱人,而是我最好的,
兄弟!
“全军听令!”
南青感觉到喉咙里的腥甜再也压抑不住,胸膛上的伤口痛到让他视线模糊,不知道是压抑不住的泪水还是伤痛终于让他闭上眼睛。
“留下三百人照顾伤患往城门撤退,其余还能拿动兵器的,跟老子冲回去!”
“杀!”
“楚狗又回来了,谁给他们的胆子!”
站在城墙上的一名藩镇怒道,他扬起刀刃,大吼道“儿郎们,把他们斩尽杀绝!”
两军再次交锋,然而这次一方是已经惊慌起来的士卒,而另一方,则是秉持着一股子哀兵血勇的残兵败将。
南青麾下本来就是精锐,此刻更是悍勇无比,另一边,大开的城门外,一股股骑兵扬起马刀,纵马冲进人群中大肆冲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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