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乱世中,是没有平安崛起的国家的。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倘若要崛起不让别人站在自己的头上,怎么可能没有牺牲。
如果花石可认清形势,对郡城围而不攻,诱使其他城池来救援郡城,他只需要在路上埋伏几只兵马,就能轻松绞杀那些援兵,消灭掉凉郡各个城池的野战力量,再去攻城,就可以事半功倍。
只不过他的思维还停留在抢一把就跑的强盗层面,而没有真正的思考过,自己该用什么方法彻底占领这里,让这里的土地和人力为自己所用。
陈谓然抬起手,制止住了蓝武德继续说话。
外面走进来一个校官,对着陈谓然单膝跪下,大声汇报道“城中刚才被杀的苗兵共有三千二百余人。攻城中伤亡的人数约有千人,我军伤亡仅有百余人,恭贺王爷,此战大捷!”
“族长,听见了吗?”陈谓然微笑着,对着蓝武德招招手。
后者立刻来到陈谓然身边,低下头等着陈谓然说话。
“苗人,已经败了,剩下来的人,就要好好听话。”
“臣明白。”
“让你去整合苗地的话,大约能用多长时间恢复正常的状态,给凉郡正常供应。”
“回王爷的话,听说王爷已经清扫过了一遍苗地,臣可以先重新整合自己的白苗部族,黑苗的大族长花石可已经伏诛,再去收服他们,并不需要花费多大功夫。”
蓝武德低头沉吟片刻,琢磨着说道“大约半个月就行了。”
“我只给你十天,”陈谓然毫不迟疑的说道“十天之后,再带着五千人和粮草来郡城见我。十天之后,看不到你的人,我就砍了你。”
“???”蓝武德疑惑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王爷,难道不是我亲自去吗?”
“让她去。”
陈谓然指了指旁边的蓝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妹子,你总不可能丢下自己的父亲不管吧?”
“开城门!”
一名骑兵在城门处大吼道。
但回答他的,是一支利箭。
看着脚边尚且颤抖的箭羽,骑兵深呼一口气,准备回马汇报。
这些天里,这种被拒之门外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多了。
楚帝军中的粮草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减少,毕竟二十多万人,天天人吃马嚼,粮草的开支极其庞大。
如今楚国除了边关某些地方还效忠着楚帝,大部分地区都在世家的管控下,直接倒戈向新帝。
双方的大军几乎都是立刻开始朝几个边郡重镇集结。
在楚国,类似于南郡那种地方的存在也有不少,大部分都在魏楚两国靠边的地界。
如今,楚帝占据的这些地方要多一点,大量的粮草物资都还存在那里,暂时没有运到前线。
新帝已经紧急征了大量世家的私兵,再加上各地的守军,准备尽可能的拿下那些城池,不给楚帝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同时,各个世家也开始真正力,不光是钱粮、兵饷,甚至是上面提到的私兵,都被大量的筹措出来,供皇帝四处调派使用。
皇帝是不缺人才使唤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的班底虽然还是楚帝那套班底,但他的手段可比楚帝要强硬的更多一些,不仅利用这个时期在各处大量安插自己的人,还借着清除楚帝余党的机会又从朝堂上清理了一批人。
其实大部分世家都以为这个皇帝真的是不放心那些老臣子,所以也就稍微“理解”了一些,甚至主动挪出了一点位子,反正,等一切风平浪静后,这些都可以当成利息讨要回来。
毕竟,交战的是两个皇帝,无论最后是谁获得了胜利,都还要靠他们来坐这个天下。
最初创立世家的那一批人,应该都是聪明人,他们建立了一个很难崩坏的制度,而且时间越长,这个制度就越难以被打破。
因为人们对于存在了很久的规矩,会渐渐的在潜意识里将它默认为常识,这是大部分人的通病。
比如清朝初年,还有人为了留而宁愿付出性命,而到了清朝末年,也有人会因为被剪了头就去寻了自尽。
有时候,真理偏偏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这些世家,他们依靠的,其实还是百姓。
除非有哪一朝,有一个皇帝有魄力冒着丢失天下的危险去打破一切重新再来,又或者,被逼迫到退无可退的百姓平民终于站了起来,开始对他们自己的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