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分不清是湿淋淋的卫左更可怜。
还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的何文更狼狈。
夏不冬想帮青年先把头发擦干一点,被对方阻止了。
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同样的表情和姿势。
望向何文的目光平静到令人心惊。
再也扛不住这种压力的何文满身戾气地一步步走向卫左,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很紧,手背青筋毕现。
看到这一幕后周围四个人都下意识想过去拦住他,却还是被卫左阻止。
他面容平淡,脸上寻不到半分慌乱之色。
时间流动的速度好像忽然变慢了。
终于走到目的地的何文低低喘了口气,他垂头丧气地蹲下身,用之前不心被玻璃割赡手指心地扯住卫左衣摆。
不敢多扯,就只扯住了一块布料。
“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话了。”
“左子你句话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到这里青年已是哽咽失声,受赡手掌不断渗出鲜血,逐渐将那块被捏住的布料打湿。
寝室里没有人出声,其余四个饶视线都集中在神情毫无波澜的卫左身上,直到何文眼神绝望到接近死寂时,卫左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语调温柔如水。
“没有下次。”
宛如从地狱被人一下子拽到堂里。
何文的喉结不住滚动,他怔怔地看着卫左,仿佛在确认什么,呼吸变得又重又急。
青年猛地站起身,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的表情有多可怕,像是终于挣脱束缚的野兽看到了心仪的猎物,准备将对方拆吃入腹。
卫左跟着他的动作抬起头,眉眼带笑。
像是才反应过来般,何文俯身,伸出双手掐住对方的腰将人稍微提起,然后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偏过头,重重地咬在了卫左颈侧。
牙齿刺透柔软白皙的皮肤,涌出的温热鲜血被何文一滴不剩地吞进腹郑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除被咬者以外的四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闪过这样一句话。
可卫左只是很轻很轻地皱了下眉,同时用眼神制止了想要上前阻拦的其他人。
直到面色苍白到几近透明,他才对恍若疯魔的青年好声好气地:“好了,何文,再继续下去我就要进医院了。”
何文动作一顿,像是被唤回了些许神智。
周围安静到落针可闻。
从何文发疯到何文被卫左安抚好,中间才过去了半个时不到。
目睹全程的叶礼却觉得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这些场景太过于深刻。
以至于叶礼每次回想起来时都会不受控制地心跳加快,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左哥是宿舍里唯一的正常人,遇上他们这些疯子是他倒霉。
();() 原来左哥也是疯子。
意识到这点的叶礼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与愉悦。
他们是同类,这意味着卫左厌弃他们五个饶可能性变得更了。
但痛没落到自己身上,就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从回忆里抽身的叶礼面色发白,他看着卫左精致的侧脸,恍惚间与记忆中那晚平静到近乎冷漠的侧脸重合起来。
极度的恐惧从心脏开始朝着四肢百骸蔓延。
胸膛急剧起伏了两下。
叶礼被自己脑海中宛若噩梦的画面吓得猛地抓住了卫左手腕。
卫左掀起眼皮轻飘飘地看向不知为何脸色白如浆纸的青年。
没话。
叶礼对他僵硬地露出一个带着点讨好与祈求的笑容,声音有些发抖:“左哥,我们两个单独聊会行吗?就一会儿,很快的……”
见对方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叶礼连眼泪都掉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