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一起其實只有……兩年,還是三年?」她心算,竟有點算不過來。
他笑,說:「別忘了給我再加上兩年。」
確實,是他先動的心。
她也笑了,趴到他身上看著他,有點難以置信地說:「兩年,真的有那麼久嗎?」
他不語,只是看著她,點點頭。
她忽然又有種不甚真實的感覺,從相識到此刻,仿佛只是眨眼間,他們竟真的走到這一步,如此認真地談論兩個人的未來。
第78章【78】
那個春假過後,言謹跟家裡視頻,對父母說了年底請他們去美國旅遊的事。
兩邊商量得挺開心,想玩哪條線路,什麼時候去辦簽證,都需要哪些材料。但這安排其實是有些奇怪的。提早了八九個月就說了,而且聖誕元旦那個假期距離她畢業已經不遠,還不如等到明年六月份,他們過去參加完她的畢業典禮,再順便旅遊。
言謹也知道自己應該解釋一下,此行真正的目的是讓他們見見周其野,但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其中的原因連她自己都講不清楚,到底是覺得事情會有變化,抑或是想著晚點再說也不遲,還是怕說出來,就要面對一連串的問題。恰如她讀大學的時候,才剛跟某個男生有點出普通同學的友誼,放假在家打了幾次電話。男朋友嗎?哪裡人?幾歲?多高?屬什麼的?照片有沒有?劈頭蓋臉地就都來了。
視頻聊到後面,總歸回到那幾句,讀書累不累?吃得好不好?有沒有生病?
言謹一一回答,已經準備道別,卻又聽見言平問:「你最近跟左左聯繫過嗎?」
「沒,怎麼了?」言謹反問,只當父親又要舊事重提。
言平卻說:「他公司好像出了點事,聽說要打官司,我還以為他會找你想想辦法……」
言謹即刻問:「什麼官司啊?」
言平也不太清楚,只道:「說是人家抄襲他們的遊戲,具體我就不懂了。」
言謹便沒再多問,掛斷之後,直接發了消息給左左,問他怎麼回事。
隔了會兒,左左那邊回過來一段語音,簡單跟她說了下情況。
到那時為止,他們公司已經經營了三年多,《射月計劃》這個遊戲出到了第三個版本,用戶數量一直在往上翻番,有了不錯的知名度。
直到上個月,另一款名叫《荒蕪行星》的遊戲宣發了一季的火星地圖,上線不久,網上便有評論,說這不就是射月嗎?從場景角度到人物技能、關卡設置,乃至整體畫面都有一種即視感。射月公司隨即做了評估,而後便是發函溝通,一系列的操作。
言謹本想打字回復,按了兩個鍵,還是撥了音頻通話過去,直接問:「結果怎麼樣?」
左左輕輕笑了,聽起來有些疲憊,答:「《荒蕪行星》是s廠的遊戲,你應該懂的呀……」
言謹確實秒懂,s廠是大廠,早十幾年起家,靠的就是「借鑑」,如今無論公司規模,還是資金實力都比射月大得多,兩者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他們打算怎麼辦?」言謹問。
左左說:「他家背後的投資人找我們談和解,意思就是給錢,把射月買了唄。」
言謹輕嗤,就連這操作也不鮮,甚至已經變成了一種慣常的競爭手段。
大家都知道著作權侵權的官司不好打,小公司跟大公司對陣,要是訴訟一拖拖上幾年,結果大多就是垮了。所以一旦被看上,被抄襲,談個好價錢賣身,或許是個更明智的選擇。但如果真是這樣,射月也將不復存在,《荒蕪行星》里的火星地圖剛好取而代之。
「你們這邊的想法呢?」言謹又問,其實無論左左怎麼說,她都能理解,但多少還是帶著些期待的。
結果還真聽見左左回答:「我們還是想走訴訟,已經在找律師了。」
話講得簡短,卻也堅定。
言謹聽著,有那麼一會兒沒說話,只是拿著手機嘆了口氣,才問:「怎麼都不告訴我呢?」
左左說:「這不是前任的基本修養嗎?」
言謹簡直難以置信,說:「你什麼時候成我前任了?」
左左跟她討價還價,說:「咱倆怎麼也算吧?」
言謹提醒:「我們認識的時候你都長鬍子了,你好意思說是青梅竹馬?」
左左那邊又輕輕笑起來,隔了會兒才又道:「其實,是因為s廠請的是至呈所傳媒娛樂組的律師,所以……」
後半句沒說出口,卻也足夠了。他怕她為難。
言謹微怔,隔了會兒才道:「那你們找到合適的律師了嗎?」
左左說:「見了幾位,還在談。」
言謹沒話了,也許她真的不應該管。
但那天掛了電話之後,她還是上網看了《荒蕪行星》的宣傳海報和短片,刷了不少遊戲博主的測評。專業人士大都認為兩者相似之處太多了,是再明顯不過的「換皮」行為。但就在那些測評下面,也有不少不一樣的聲音。
有網友說:遊戲關鍵就是好玩,只要好玩,誰關心你是不是換皮呢?
也有的說:世界遊戲三巨頭,任天堂、暴雪、ea,有哪家沒被訴過抄襲嗎?誰沒被訴過,只說明太嫩或者太糊,裝什麼冰清玉潔?
甚至還有人引經據典:木心在《文學回憶錄里》說,西遊記是吳承恩按照楊致和的原著翻寫的,所謂天才者,就是有資格挪用別人的東西,拿了你的,還叫你拜倒,世界上只有這種強盜是高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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