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悶悶的。
「嗯。」他一手抵著她的腰,一手在她後腦勺輕輕撫摸著。
「他說……我該回去了。」萬遙抱著他不敢動,生怕下一秒就被他拉開。
「嗯。」他的聲音還是很平靜。
萬遙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仰起小臉去看,把問題拋給了他,「程青盂,你是怎麼想的?」
「那你呢,你怎麼想的?」他也低頭看著她。
沉默覆蓋了整個世界,房間裡既悶燥又寂靜,就像用一片羽毛堵住了所有通氣孔,就連聲音都傳不進來,只剩均勻的呼吸和同步的心跳。
萬遙說:「我不想走。」
程青盂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沒有急著回應。
她加深了這個擁抱,害怕他會猶豫,害怕他會後退,所以又補了一句:「程青盂,我不想走,我不想走!你也不要趕我走。」
「……」
程青盂任由她拼盡全力地抱著,濃重的無力感將他層層包裹,糾結和猶豫化為苦澀湧上他的眼底。
他很清楚她離開之後肯定無處可去、無人可依,家人不像家人,朋友也沒幾個。
可是她留下來又能怎麼樣呢?
說實話他確實有些動搖了。
他害怕,怕給不了她想要的。
萬遙因為他的沉默很不安,她抓緊了他的衣擺,「程青盂,你別不說話……」
他很煎熬,也很惶恐,隔了小半天才說:「你給我點時間。」
讓他好好地想一想。
還有什麼理由能說服自己,將她留下。
萬遙舒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沖他笑笑:「沒什麼好想的,反正我不會走的,你趕我我也不會走的。」
「嗯。」他撫了撫她的髮絲,嗓音更啞了。
-
時隔多年再見鞠敏之,萬遙完全沒認出來,或者說完全不敢認。
她一眼看見的是停在街邊的黑色悍馬,冷調硬派的車型跟灰僕僕的小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車就甩在格桑央珍民宿的門口。
在她看清車牌的那一瞬,宛若晴天霹靂。
萬東升這人比較傳統念舊,雖然朝三暮四、到處鬼混,但始終沒有拋棄糟糠之妻;跟了他將近二十年的車比萬遙的年齡都要大,只是近些年用的時間少了。
當年鞠敏之拋下她獨自離開,她赤著腳一路追到了火車站,萬東升就開著這輛車接她回去的。那段記憶很痛苦,所以很清晰……她被大伯粗暴地塞進了車裡,因捨不得母親哭鬧不停,最後結結實實挨了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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