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也可以猜测,他的同伴直到最后也不曾向邪教示弱讨饶,基于邪教最终的溃败,他们的身死也变成了通往正道路上的必要牺牲。
七人的死是有意义的。
益景同已想好说服自己的措辞。
还未进城,就听见路边的林子里似乎有细微的动静。
像是衔接紧密的金属相碰——
林鸿瑜身为城主之子,自然听出了是人穿戴甲胄行走的声音,他掀开帘子提醒。
“——有官兵。”
“啊?”车夫茫然回望林鸿瑜。
还没等他回味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那微不可察的细碎声音骤增。
林中忽然冲出一队人把几辆马车包围。
统一的衣着配置,手中还携带着刀剑,他们的腰牌上有着象征等级的字符,正是林鸿瑜所提醒的官兵。
包围着一行人的官兵们稍一辩认,就发现了他们正是失踪的那群少年。
几日忙活的差事可算有了头绪,立即就安排了两拨人一波差人回禀另外则是通知亲属。
车马被扣押收缴,他们一行人被带上了公堂。
几位车夫则是被反拧着手臂押解回来,疼得直呼官老爷冤枉。
倘若不是益景同出面解围,车夫们恐怕在路上就会被当成拐卖人口的人贩子。
眼前的街道越来越熟悉,从未擅自离开家的少年们一个个眼眶通红,直到家里人慌里慌张地呼唤着他们的乳名奔来,他们才与至亲抱作一团溃不成军地哭泣。
益景同的母亲自然也来了,甚至连他许久才回家一趟的父亲也回来了。
父母的视线自那些痛哭的人中一个个略过,益景同看见益沛嘴角微动,似乎在默数着人头数——过不了多久他们中少了七人的事就会被人察觉。
二人最后看着他,益景同抿起了嘴唇神色坚毅。
面对心中漾起的那份酸涩而又柔软的感情,他的下意识反应是让自己显得坚不可摧,哪怕心里仍旧充斥着茫然他也不想被人看出来任何。
他面上仿佛毫无所动。
这些人是如何乱成一团都与林鸿瑜无关,他看着公堂里里外外人头攒动,哭哭笑笑热闹得更胜市集。
这些人中没有林修逸。
少年们都回到了至亲身旁,林鸿瑜觉得剩下的都与他不再有关。
他转身想走,看守的官兵拦下他。
林鸿瑜自储物空间取出林寻松的身份令牌——他印象里隐约记得这东西能助他前往五洲的任何地方。
那官兵见着令牌惊疑不定,连忙将高堂上的人请来辨别。
至此已是一路畅通。
益景同看着林鸿瑜头也不回地离去,不由眉头紧皱。
在他身边的母亲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异常,问他怎么了,益景同稍一思忖后摇了摇头。
他看向益沛,林鸿瑜身上并未拔除的邪教影响不是他们寻常人能管得了的——也许修士们能有一二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