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有一间房,价格——”那干瘦黢黑的男人眼露精光,上下打量着二人,尤其多看了会儿林鸿瑜——他脸颊绯红,明显身患病症。
“一晚十两,暂不还价。”
九牛一毛无意多言,十两白银瞬间出现在桌上。
林修逸说:“带路。”
那些隐蔽看向他们的其余客人瞬间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银锭——即便是烧得有些昏沉的林鸿瑜也顿感如芒在背。
店老板目光微颤,掂了掂银锭的重量又放在牙间一咬,随后收入胸前的衣襟,带着由褶子堆成的满面笑容引二人上楼。
楼上的房间并不算多,透着年久失修的腐朽味,踩到有些木板上时甚至会发出异响。
店老板说晚点会送来汤饭,想要点菜需得额外支付银两。
林修逸只说不用,别来打扰。
等合上门,才发现房内并不如外间那么糟——起码手摸到桌面不曾感受到油污。
即便如此,林修逸还是将特意存放在的须弥戒中的床褥换上,再由加热符温了水,配上宿炎彬给的增益体质的丹药让林鸿瑜服下。
因受寒发起的烧再快也得静养两日,没有遮风挡雨的落脚点可不行。
林鸿瑜顺从地喝完躺进被子里,他呼吸沉重,浑身发烫,触感却变得敏锐——连林修逸摸着他脸颊的手都像是温凉的软玉。
让他忍不住贴近蹭蹭。
直到夜间,林鸿瑜感觉喉咙像被火灼烧,在他皱眉的同时,有水喂了进来。
林鸿瑜睁开眼,看见拿着杯子的林修逸。
“要再喝点吗?”
林修逸问。
他的举动无比自如,剩下的水递到唇边,林鸿瑜愣着神却也配合地垂头饮下。
发热的汗液并未让他浑身粘腻,甚至连被子里都相当清爽。
林鸿瑜忽然想到自己七岁时练功过甚发热之际,亦有相同的感受。
头天下午生的病,第二日才有了好转,他半梦半醒、感觉到林修逸在身边。问奶妈昨夜照顾他的人是谁,奶妈只是笑着说“还能有谁。”
还能有谁。
“是你吗?哥——”
林鸿瑜没头没尾的一句让林修逸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已经不似几个时辰前那么烫了。
虽然不确定林鸿瑜是不是在说胡话,林修逸还是应着。
“是我。”
“——七岁时候你去了乾元宗,是不是中途回来过?”林鸿瑜一把拉下林修逸的手,他紧紧地注视着林修逸,这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当时我因为修炼太久生病……夜里感觉你在身边,还在照顾我。”
“是你吗?林修逸。”
林鸿瑜先前一直以为,对于二人亲密无间的渴盼,只是自己单方面的追逐。林修逸顶多只是回头看看他,从未真正愿意他停留。
这与自己不同,即便那个远超一截的人是自己,林鸿瑜也不会与林修逸疏远。